加拿大北极地区因纽特传统食物（Niqivut）的收获多样性、季节性与文化意义：从"灵魂食物"视角看食物主权与健康效益

本综述深入探讨了加拿大因纽特努南加特地区传统食物（country food）采集系统的多维价值。研究通过14个社区的参与式调查，系统分析了野生动物资源（包括海洋哺乳动物、鱼类、鸟类及植物）的季节性收获模式及其对因纽特人健康的社会决定因素（social determinants of health）影响。文章强调传统食物不仅是营养来源（如维生素A/C/E/D和优质胆固醇），更是维持文化认同、心理健康（mental health benefits）和社区共享机制的核心载体。研究结果为推动因纽特食物主权（food sovereignty）和应对食物不安全（food insecurity）提供了关键实证，对制定原住民健康政策和生态管理策略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引言

在加拿大因纽特努南加特地区，野生动物采集和传统食物消费始终是因纽特文化的核心组成部分。现有研究表明，传统食物不仅提供显著的生理健康效益（如营养补充和疾病预防），更是因纽特食物安全（food security）和食物主权（food sovereignty）的重要支柱。此外，采集、分享和食用传统食物的过程还带来心理/心理健康效益，为因纽特人带来幸福感和治愈感。传统食物在文化精神层面同样具有深远意义，通过与土地、海洋、野生动物和文化传统的深刻连接，强化了因纽特人的身份认同。

然而，因纽特家庭面临的食物不安全率约为加拿大全国平均水平的六倍。气候因素和非气候驱动因素共同影响了因纽特人获取这些资源的能力，并对健康的社会决定因素产生连锁效应。因此，迫切需要全面理解采集活动的多样性和季节性，以支持因纽特食物主权和安全。

方法

本研究作为北极走廊与北方之声（ACNV）项目的一部分，在14个因纽特社区展开。研究获得努纳武特研究所（02 067 18R-M）、奥罗拉研究所（15907）和渥太华大学研究伦理委员会（S-08-20-5949）的伦理批准，所有参与者均签署知情同意。

研究区域覆盖三个因纽特定居区：因纽维阿尔uit定居区（包括Aklavik、Inuvik等6个社区）、努纳武特定居区（包括Arviat、Cambridge Bay等7个社区）和努纳维克因纽特定居区（Salluit）。通过为期两天的群体讨论和个别访谈，133名被认可为当地海洋生态系统专家的知识持有者（包括105名男性和28名女性）分享了他们的知识和观点。

知识记录过程采用半结构化访谈指南，由训练有素的本地青年协调员共同主持。讨论以因纽特语、因纽纳克顿语或英语进行，专业口译员提供同声传译。所有讨论均录音并逐字转录。知识持有者根据季节确认本地采集时间，并通过地图标注具有文化意义的海洋区域（包括野生动物栖息地和社区采集地）。

结果与讨论

季节性采集模式

所有14个社区均报告全年每月均有采集活动。知识持有者遵循年度采集周期，根据环境条件在不同季节采集特定物种。研究发现，每个社区有1至11种海洋和沿海物种可全年采集，包括海洋哺乳动物（如海豹，11个社区报告）、陆地哺乳动物（如驯鹿，9个社区）、鱼类和海鲜（8个社区）以及鸟类（如雷鸟，4个社区）。

季节性采集轮（seasonal harvesting wheels）直观展示了各社区海洋和沿海物种采集的多样性和独特性。以四个案例社区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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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克港（ Sachs Harbour ）：以海洋哺乳动物和鱼类为主，冬季集中采集北极狐和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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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桥湾（ Cambridge Bay ）：全年均衡采集海洋和陆地物种，夏季鸟类采集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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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魁特（ Iqaluit ）：突出季节性水禽采集，如雪雁和黑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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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卢特（ Salluit ）：以海洋哺乳动物为主，包括独特的虎鲸采集记录。

物种多样性

知识持有者报告了106种沿海和海洋动物及蛋类采集资源，包括27种哺乳动物、30种鱼类、3种无脊椎动物、27种鸟类和18种蛋类。所有社区均报告捕猎/诱捕海洋、陆地和半水生哺乳动物，捕捞鱼类，以及捕鸟和/或收集蛋类。

这种多样性表明因纽特传统食物系统是完整、多面和基于地方的。社区间甚至同一地区内的差异反映了不同的地理和环境条件、物种可获得性以及实现采集这些多样化物种的不同知识系统/技能。

影响采集的因素

因纽维阿尔uit和因纽特的采集权利在已解决的土地索赔协议中得到保障，但出于保护目的，某些非自愿配额限制了特定物种按性别和季节的采集水平。例如，北极熊、驯鹿和弓头鲸的采集是适应性管理的，可持续采集率限制了年度可采集数量。

动物栖息地、迁徙范围和种群密度决定了野生动物的存在与否和丰富度。因纽特人报告说，变化的天气模式和环境条件影响了采集、安全旅行和野生动物丰富度。

传统食物的意义

药用和营养效益

知识持有者强调传统食物在因纽特饮食中的重要作用，描述其具有"营养"、"优质健康食品"等特性，是必需维生素（A、C、E、D）和"优质"胆固醇的来源，"无高胆固醇或化学物质或农药"。

健康益处包括抗癌；治疗胃灼热、湿疹或严重皮疹（海豹和鲸脂、水母）；治愈和缓解幼儿口腔溃疡（涂抹驯鹿骨髓）；改善整体和大脑健康、血压（海豹肉、海藻）、胆固醇水平和血红蛋白水平。

限制和不足够获得传统食物会导致健康挑战：依赖药物、生病和"变得较弱导致疾病"，以及需要紧急空运出社区接受（专科）治疗的情况增加。长者尤其受到影响，如果无法（几乎）每日获取传统食物，就会遭受有害影响。

文化连接

知识持有者描述了因纽特人在食用传统食物时体验到的文化滋养，称其为"灵魂食物"，处于"其文化的核心"，并有助于文化连续性和语言学习。食用传统食物将他们与祖地和成长地区重新连接，在那里他们获得了重要的文化技能。

与消费传统食物好处相关的是采集和分享传统食物的行为。知识持有者描述了强烈的狩猎欲望，以及当猎人无法外出旅行时变得烦躁和坐立不安，以及成功采集后通过分享为他人提供所需的缓解、平静和幸福感。

猎人分享传统食物时感到自豪和满足。他们报告说，超过一半的渔获被分享。"一个猎人和一次捕获（采集的动物）可以喂养整个社区"，"如果一名猎人无法去某地，那么整个社区都会受到影响"。除了社区内分享，社区间也进行分享。

传统食物在因纽特食物系统中的重要性

知识持有者将传统食物置于更广泛的因纽特食物系统背景中，其中市场/商店购买的食物也占一席之地，但与传统食物相比评价不利。商店购买的食物被认为"不如传统食物健康"，并与肥胖和糖尿病患病率增加相关。

知识持有者还描述了商店购买的肉类和农产品的高成本。相比之下，一些知识持有者指出传统食物比商店购买的食物更经济实惠。许多人可以通过狩猎成本（如子弹、雪地摩托和燃料的设备成本）获得喂养，与在超市购买少量肉类的成本相比。

然而，一些知识持有者指出，采集传统食物并非对每个人都经济可行。当当地社区成员在当地电台上请求传统食物，因为他们缺乏设备，无法再自己外出狩猎时，这种情况令人心痛。

总体而言，知识持有者的观点体现了因纽特Qaujimajatuqangit（传统因纽特价值观或行为准则）的Avatittinnik Kamatsiarniq原则——环境管理或尊重和关心土地、动物和环境的概念。他们分享格言如"分享你会得到更多"和"只采集你需要的"，并注意到"我们绝不能过度采集，以便我们持续有供应和未来的采集"；他们将这种做法与南方农耕实践相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