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疾病孕妇蔬菜摄入通过抗炎细胞因子IL-10调节心理压力的机制研究

本研究针对慢性疾病孕妇心理压力高发问题，通过 moderated mediation analysis 探讨蔬菜摄入通过抗炎因子IL-10调节压力水平的机制。研究发现高蔬菜摄入可显著提升IL-10水平（B=0.09, p=0.007），使慢性疾病孕妇压力水平低于健康组（B=-0.43）。该研究为孕期营养干预提供了循证依据，对改善母婴健康具有重要意义。

　　

在当代社会，孕期心理压力已成为影响母婴健康的重大公共卫生问题。大规模社区研究显示，30%-75%的孕妇会经历不同程度的心理压力，这些压力往往由伴侣矛盾、家庭成员重病或经济困难等不良事件引发。对于患有慢性疾病的孕妇而言，情况更为严峻——她们不仅需要应对妊娠本身的挑战，还要管理原有的健康问题，这种双重负担极易导致焦虑和抑郁等情绪障碍的加剧。

慢性疾病与炎症反应存在着密切的关联。无论是急性还是慢性炎症，都是机体为恢复稳态而做出的适应性反应。其中，促炎细胞因子（如TNF-α、IL-1、IL-6等）会上调炎症反应，而抗炎细胞因子（如IL-4、IL-10、IL-11等）则通过抑制巨噬细胞和树突状细胞中促炎因子的产生来对抗炎症。特别值得注意的是，IL-10作为免疫系统的关键调节因子，在维持免疫反应平衡、控制炎症和保护组织免受损伤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随着人们对长期药物治疗潜在副作用的担忧日益增加，利用天然食物预防和管理慢性炎症疾病受到越来越多关注。蔬菜作为抗炎饮食的重要组成部分，富含纤维、叶酸、维生素以及类胡萝卜素和类黄酮等多种植物化学物质。这些成分不仅对细胞生长和免疫系统至关重要，还能通过影响肠道pH值和通透性来减轻炎症，甚至可能通过改变神经递质水平来缓解抑郁症状。

尽管香港卫生部门建议孕中期和晚期（第14-40周）的正常体重孕妇每日至少摄入4-5份蔬菜，但研究发现近半数香港孕妇存在膳食摄入不足的问题，特别是蔬菜消费量明显不够。这种不足与经常外出就餐、食用糖果点心、获取蔬菜的感知障碍、对推荐摄入量认识不足以及蔬菜摄入自我效能感低等因素密切相关。

为了深入探讨蔬菜摄入、抗炎细胞因子IL-10水平与心理压力之间的复杂关系，香港教育大学特殊教育与辅导学系的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创新性研究，相关成果发表在《Brain, Behavior, 》期刊上。

研究人员采用了前瞻性观察研究设计，招募了239名能够读写中文且处于妊娠24-28周的孕妇。排除标准包括年龄未满18岁和当前吸烟者。通过电子化食物频率问卷（eFFQ）评估蔬菜摄入量，使用感知压力量表（PSS-10）测量心理压力水平，并采用流式细胞术检测血浆IL-10浓度。应用SPSS PROCESS宏进行调节中介分析，探索慢性疾病史、蔬菜摄入、IL-10水平和压力水平之间的复杂关系。

主要研究结果

描述性统计结果

研究发现，15%的参与者（n=37）自我报告被诊断患有慢性疾病，包括肺部疾病、肾脏疾病、肝脏疾病、自身免疫疾病、地中海贫血和过敏等。患有慢性疾病的孕妇相比无慢性疾病者报告了显著更高的心理压力水平（p=0.003），支持了研究的第一个假设。

相关性分析

在患有慢性疾病的参与者中，蔬菜摄入与IL-10水平呈显著正相关，而在无慢性疾病者中未观察到这种关联。相反，心理压力水平与IL-10水平在无慢性疾病参与者中呈显著负相关，在慢性疾病患者中则无此关联。

调节中介效应检验

慢性疾病史与蔬菜摄入的交互作用显著预测IL-10水平（B=0.09，t=2.72，p=0.007），支持第二个假设。简单斜率分析显示，仅在患有慢性疾病的孕妇中，较高的蔬菜摄入水平与较高的IL-10水平相关（B=0.07，p=0.015）。

慢性疾病史通过IL-10对心理压力的间接关联也因蔬菜摄入水平而异（调节中介指数：-0.15；Boot SE=0.09；LLCI=-0.36；ULCI=-0.01），支持第三个假设。具体而言，慢性疾病史仅在高蔬菜摄入水平下通过增加IL-10与降低心理压力相关（B=-0.43；Boot SE=0.28；LLCI=-1.06；ULCI=-0.01）。

讨论与意义

本研究首次证实了蔬菜摄入对慢性疾病孕妇抗炎反应和心理健康的保护作用。研究发现，患有慢性疾病且蔬菜摄入量低的孕妇经历了更高的压力水平，但当这些女性摄入高水平蔬菜时，她们表现出更高的抗炎细胞因子IL-10水平和更低的心理压力水平。

这一发现可以从进化理论的角度解释，特别是生物环境敏感性理论和差异易感性理论。这些理论表明，对那些最容易受到负面环境条件影响的个体，正面影响可能带来最大的益处。患有慢性疾病的孕妇可能更容易生病，但由于这种易感性，她们可能对蔬菜类饮食具有更高的接受性，正如本研究中观察到的抗炎细胞因子水平升高所显示的那样。

研究结果强调了抗炎饮食对心理健康的益处。蔬菜作为抗炎饮食的基本元素，具有免疫增强特性。先前的研究表明，坚持抗炎饮食可以增强心理健康，而富含炎症成分的饮食则与抑郁风险增加有关。

临床启示与应用

本研究的结果对临床实践具有重要启示。增加孕期蔬菜摄入可能对炎症和心理健康产生有益影响，特别是在患有慢性疾病的女性中。鼓励更高的蔬菜消费有助于提高抗炎细胞因子IL-10水平，这与减轻心理压力相关，可能改善整体母体福祉和妊娠结局。

对于管理慢性疾病的孕妇，包括蔬菜在内的饮食策略可能作为传统治疗的补充方法，通过减少炎症和压力相关并发症来改善健康状况。此外，IL-10水平升高与压力减轻之间的关联突出了孕期富含蔬菜饮食对心理健康的潜在益处。

然而，需要进一步研究来探索疾病特异性机制，并在不同人群中复制这些发现，确保饮食建议具有包容性并在更广泛的公共卫生范围内有效。总体而言，这些发现支持将专注于蔬菜消费的饮食指导纳入产前护理，特别是对于患有慢性健康问题的女性，以促进更好的炎症和心理健康结局。

研究局限与未来方向

本研究存在若干局限性。首先，虽然本研究通过同时采样患有和未患有慢性疾病的孕妇提供了新颖视角，但每种慢性疾病可能都有其特定机制。未来研究应通过招募专注于特定疾病的更大样本来探索疾病特异性机制。收集更多诊断信息，如疾病发作时间、严重程度和药物使用情况，也将有利于更全面的分析。

其次，本研究专注于孕妇。在更多样化的人群中测试本模型对于验证蔬菜消费在增强抗炎反应以进行压力管理方面的重要性至关重要。第三，使用主观膳食摄入评估方法可能引入回忆偏差。未来研究应包括客观测量并考虑除饮食模式外的其他生活方式因素，如睡眠模式和身体活动习惯。

最后，心理压力水平使用感知压力量表评估，这不是压力的客观标志。结合主观（感知压力量表）和客观压力标志物（如皮质醇或儿茶酚胺）将提高研究结果的可靠性。

结论

本研究证明了蔬菜摄入与患有慢性疾病孕妇抗炎细胞因子IL-10水平之间的显著关联。较高的IL-10水平与减轻的心理压力相关。蔬菜消费对患有慢性疾病的孕妇特别有益，如高蔬菜消费者中IL-10水平升高所显示的那样。未来研究应探索与孕期炎症标志物和压力相关情绪相关的疾病特异性机制。在多样人群中复制这些发现以在更广泛的公共卫生范围内确认富含蔬菜饮食的心理健康益处也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