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患者入院吞咽功能筛查（EAT-10）与30天临床结局的关联性研究：一项前瞻性队列分析

本研究推荐老年患者入院时常规开展吞咽障碍筛查（EAT-10）。研究显示，高龄患者吞咽风险与共病数量（p<0.001）及多重用药（p<0.001）显著相关，且EAT-10评分≥8分者30天内再入院率、肺炎发生率及死亡率显著升高（p<0.01）。建议通过早期筛查推动多学科干预（SLT），改善临床预后。

　　

Abstract

Objectives

老年患者因共病多重性与多重用药等因素，吞咽困难风险显著增加。急性疾病发作可能进一步破坏吞咽功能稳定性。本研究旨在通过前瞻性观察性横断面队列研究，筛查75岁以上（毛利族和太平洋岛裔为65岁以上）住院患者的吞咽风险。

Methods

2021年8月至2023年12月期间，共644名参与者通过自我报告的进食评估工具（EAT-10）进行筛查。临床团队依据EAT-10评分指导管理策略，并追踪患者出院后30天的临床结局。

Results

年龄和种族与EAT-10评分升高无显著相关性（p>0.05），但共病数量（p<0.001）和常规用药数量（p<0.001）与EAT-10高分显著相关。EAT-10高分与再入院（p<0.001）、肺炎（p<0.001）及死亡率（p<0.01）呈正相关。

Conclusions

筛查高危老年患者的吞咽困难具有重要临床价值，有助于采取干预措施预防不良结局。需进一步研究筛查时机及优化临床路径。

Practice impact

EAT-10高分与共病数量、多重用药以及再入院、肺炎和死亡风险增加相关。筛查可帮助临床团队及时干预。

Policy impact

建议普通急诊科和急性入院病房常规开展老年患者吞咽困难筛查。

1 INTRODUCTION

吞咽障碍（Dysphagia）是全球性健康问题。在新西兰，其患病率预计从2020年的9300人增长至2073年的24500人。吞咽障碍与营养不良共存时，显著增加6个月和1年死亡率。住院成人若存在吞咽障碍，临床结局更差，医疗成本更高，包括住院时间延长和死亡率上升。新西兰本地研究发现，吞咽障碍使急性髋部/股骨骨折入院的经济成本增加60%，吸入性肺炎发生率提高10倍，住院时间延长（16天 vs 34天），死亡率增加4倍。吞咽障碍更常见于老年、共病超过5种或长期服用5种以上药物的患者。

1.1 Dysphagia in older age

尽管老龄化会导致吞咽功能变化，但研究者普遍认为年龄本身并非吞咽障碍的直接原因。解剖上，老年人会出现弹性丧失、骨与软骨钙化及肌肉萎缩等变化。然而，在正常老化过程中，咀嚼适应、食团量调节和食物选择等代偿机制可维持足够的功能容量以保护气道。某些共病或住院情况会显著增加吞咽障碍风险。中风后吞咽障碍发生率约为50%。退化性疾病如帕金森病和慢性呼吸系统疾病也伴随较高风险。许多不明显的问题（如抑郁、高血压、糖尿病、尿路感染和认知改变）也可能导致老年人吞咽功能下降。中国一项针对770名75岁以上养老院居民的研究发现，31%的人通过EAT-10自述存在吞咽障碍，其中85%伴有共病。新西兰住院研究发现，即使是因其他原因入院的老年患者，吞咽困难发生率也较高，表明共病多重性、多重用药及其他住院因素（如呼吸支持、谵妄和疲劳）是吞咽功能下降的主要原因，而非年龄本身。

1.2 Screening for dysphagia

常规吞咽障碍筛查可通过降低再入院、吸入性肺炎、住院时间和死亡率风险来改善患者结局。早期识别吞咽风险有助于及时干预，如言语治疗、药物剂型调整或饮食支持。虽然吞咽筛查在中风路径中常见，但普通住院患者尚未常规开展此类筛查，通常依赖医疗团队或护理人员观察到的明显吞咽困难，这可能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发现。自我报告工具可由非专业人员或患者自行完成，具有实际应用价值。EAT-10是一种自填式、症状特异性的吞咽评级工具，具有较高的重测信度、内部一致性和效标效度。最近，EAT-10被用作一次性筛查工具，以了解不同环境下个体的吞咽风险。Zhang等人的荟萃分析结论认为，EAT-10是有效的筛查工具，建议截断值为3分时诊断准确性最高。

本研究旨在：（a）确定住院老年患者吞咽障碍风险的 prevalence；（b）描述高风险患者的特征；（c）检查这些患者接受的吞咽管理；（d）探索该人群的临床结局。研究问题包括：自述吞咽障碍症状的老年患者有哪些人口学特征？入院EAT-10评分与30天健康结局（吸入性肺炎、死亡率、住院时间和再入院）是否存在关联？

假设为：75岁以上患者中，EAT-10高分与药物和共病数量增加以及较差临床结局相关。

2 METHODS

本观察性队列研究招募2021年8月至2023年12月期间入住一家大型公立医院（663张床位）的75岁以上老年人。所有符合条件的患者无论诊断均需在入院时完成EAT-10筛查。临床团队根据EAT-10评分指导吞咽管理转诊。未强制规定护理路径，但典型的后续行动包括转诊吞咽评估、护士/护理助理进餐监督、营养师转诊、吸入性肺炎预防策略（如口腔护理和餐后直立）以及医疗团队监测。患者医疗记录在30天时回顾。国家伦理批准由奥克兰健康研究伦理委员会（AHREC）授予（伦理号：21/STH/142）。报告遵循STROBE指南。

2.1 Participants

纳入标准为75岁以上、任何原因入院；毛利族和太平洋岛裔患者因共病较早发生，纳入年龄降至65岁。招募在急诊或急性入院病房进行。排除标准包括因吞咽困难专门入院、严重认知障碍无法提供知情同意或自述吞咽困难。为方便轻度认知或沟通障碍患者参与，提供简化版参与信息表、口头解释并鼓励家属陪同。家属或工作人员可协助阅读和填写EAT-10，但需患者自行指示答案。

2.2 Study Protocol

招募通常每周进行2天。独立研究助理（具 allied health 背景但不参与患者护理）接近符合条件患者获取同意。使用EAT-10（0=无问题，4=严重问题）进行评估，评分录入患者医疗记录。建议临床行动基于EAT-10评分：0-3分无需行动；4-7分需24-48小时内重复评估；≥8分需转诊言语治疗师（SLT）。

2.3 Data Collection

入院30天后，由另一名独立研究人员（不参与患者护理）收集医疗数据，包括人口学信息（年龄、性别、种族、入院原因）、住院期间临床管理及健康结局（如住院时间、死亡率、再入院和报告的胸部感染）。记录共病数量和入院常规用药数量。临床管理根据SLT转诊后的建议分类。记录SLT评估所需天数和总接触次数。

2.4 Analysis

数据通过描述性统计、绘图和正态性检验（使用Excel和SPSS v29）进行探索。变量即使经过对数转换仍非正态分布。根据数据类型计算人口学数据、30天健康结局与EAT-10评分之间的关联（Spearman's rho R_s和χ²）。使用Kruskal-Wallis分析计算EAT-10分组（0-3、4-7和≥8分）间30天健康结局的差异。p<0.05视为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3 RESULTS

共652名患者同意参与研究；5人因国家健康指数（NHI）错误无法收集数据，2人为再入院，2人EAT-10评分不完整，最终644人符合条件。患者年龄范围75-101岁（排除16名65-74岁毛利族和太平洋岛裔患者）。所有患者平均EAT-10评分为3.5/40（SD=6.2，范围0-36）；15.6%（n=98）评分≥8。最常见入院原因为“心脏”（n=165，EAT-10≥8者n=25[26%]）和“其他”（n=166，EAT-10≥8者n=23[22%]）。入院原因与EAT-10高分类别无显著关联（χ²[10, n=644]=14.75, p=0.14）。EAT-10评分与共病数量（r_s=0.157, p≤0.001）和常规用药数量（r_s=0.107, p=0.007）呈弱相关。年龄或种族与EAT-10评分无关联（r_s=0.067, p>0.05; r_s=0.17, p>0.05）。

3.1 Clinical outcomes for patients with elevated EAT-10 scores

EAT-10各组间住院时间无显著差异（H=4.75, p=0.09）。再入院、肺炎和死亡率与EAT-10评分相关（χ²[6, n=628]=17.80, p=0.001; χ²[6, n=628]=13.73, p=0.001; χ²[6, n=628]=16.80, p=0.010）。EAT-10≥8分者30天内死亡概率高2.5倍，发生肺炎和需再入院概率高1.5倍。

3.2 Clinical management of elevated EAT-10 scores

100名患者评分≥8，95人接受SLT评估。26人（26%）确诊口咽性吞咽障碍需进一步住院管理（包括额外评估或代偿/康复干预）。9人（9%）尽管EAT-10高分，但经多学科评估为已知或疑似食管性吞咽障碍，转诊其他服务。4例SLT转诊被视作不必要（2例因 palliative care orders，1例因牙齿问题需护士处理，1例评估前已缓解）。SLT临床管理包括：无需行动（41.4%）、护士进餐监督与安全策略（24.3%）、饮食调整（17%）、持续SLT住院输入（5%）、社区随访（7%）及进一步评估（4%）。住院SLT评估平均等待1.95天（SD=2.02，范围0-7），57%患者在24小时内接受评估。19名出院患者需电话随访，其中5人需进一步支持。69名需重复EAT-10评估者中，61%在48小时内出院，未完成第二次评估；6人评分≥4分后转诊SLT。

4 DISCUSSION

本横断面队列研究使用EAT-10筛查不同入院原因老年住院患者的吞咽障碍。吞咽风险（EAT-10≥8）患者共病和用药数量显著增加，30天健康结局更差（再入院率、死亡率和肺炎）。支持先前针对髋部骨折患者的研究结果。

4.1 Age and dysphagia risk

年龄与EAT-10高分无关联。先前研究也报道年龄 alone 并非口咽性吞咽障碍的独立风险因素。共病数量增加与吞咽风险升高相关，且这些疾病随年龄增长而发展，易误将年龄视作吞咽功能障碍的因果关联。本研究支持共病和药物是驱动因素而非年龄 alone。药物可引起口干、嗜睡或疲劳，降低随意肌控制能力。口干使食团控制和转移困难，改变味觉，降低食物可口性。多重用药对老年人吞咽风险具有双向影响。

4.2 Elevated EAT-10 and health outcomes

EAT-10高分与再入院、肺炎和死亡率升高相关。吞咽障碍与死亡率的关联已被广泛报道。关于吞咽障碍是否为再入院风险因素，先前研究存在分歧。Cabré等人发现口咽性吞咽障碍是再入院的独立风险因素，但仅当因肺炎再入院时成立。一项使用EAT-10的444名急性老年患者横断面研究未发现再入院与EAT-10高分关联，但当存在额外共病（如COPD）时关联显著。本研究未发现入院原因与EAT-10高分关联，强调未诊断的吞咽损伤可能存在于所有普通内科入院的老年患者中。Clavé和Shaker的综述也报道普通病房老年患者存在未诊断的吞咽问题，Allen等人则在骨科创伤老年患者中发现类似情况。

EAT-10≥8分患者结局较差可能源于多种因素。住院可能降低老年患者的功能储备， inactivity、多重用药、漏餐和 possible intubations 削弱代偿或适应能力。医院 applied 的治疗（如放疗、手术或药物疗法）可能直接引起吞咽 disturbances alongside 整体医疗状况恶化。摄入不足导致 deconditioning，进一步损害吞咽功能。临床医生有责任 minimize 诱发因素，频繁 reconcile 药物，并促进吞咽障碍的早期检测和管理以优化吞咽和营养。

4.3 Optimising care pathways

早期（入院时）检测吞咽障碍可能有助于住院管理，从而降低吸入性肺炎风险。研究支持多学科团队在吞咽筛查中的重要性。护士常提供前线患者支持，将其纳入筛查可能导致更快干预。但急诊科筛查存在 limitations。急诊护理的快速性意味着临床医生常面临快速决策压力，留下很少时间进行 comprehensive screening。本研究中筛查并未预防部分患者的 secondary complications（肺炎、再入院和死亡）。对某些患者，其医疗状况而非吞咽障碍可能解释其负面临床结局。但另一可能障碍是缺乏可用SLT有效实施所需临床管理。SLT可通过临床吞咽评估和器械评估（放射学和内镜）全面评估吞咽，并推荐代偿和康复干预以短期和长期降低吞咽缺陷的 secondary complications risk。然而，SLT服务和常 tasked 支持其饮食建议的护士常 stretched，未知这对吞咽相关风险管理的 comprehensive approach 影响多大。

吞咽障碍与多重用药的关联也 raise 一个重要考虑关于药剂师的角色。入院常导致额外药物处方，可能与长期药物相互作用并改变潜在生理状态（如引起口干或神志模糊），加剧长期药物的 effects。为老年住院患者调和和 reformulate 药物方案可能是减少吞咽风险的 pragmatic and powerful 方式。因此，若EAT-10高分也提示药房 review，可能存在进一步缓解吞咽相关并发症的机会。

4.4 Limitations

尽管记录了医院内EAT-10转诊的管理，但未规定强制性护理路径。医疗记录依赖准确报告。EAT-10是经过验证的筛查工具，但作为患者报告工具，它是主观的。患者可能 over- 或 under-report 其吞咽 concerns。大量自述EAT-10≥8分但无需急诊科SLT管理的患者反映了这一点。患者对其吞咽的感知可能随当前状态 shift。急性症状可能导致与“健康状态”相比EAT-10评分升高。患者可能存在认知障碍。在压力情况下，他们可能对吞咽 concerns heightened。相反，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