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群体动态、知识搜索与创新产出——以中国节能技术为例的实证研究

《Journal of Engineering and Technology Management》：Elite community dynamics, knowledge search, and innovation output –Evidence from energy-saving techniques in China

创新网络中精英社区动态与知识搜索策略对创新产出的非线性影响研究。基于中国社会节能技术专利数据，构建整合社会网络理论、知识基础观和吸收能力理论的分析框架，发现社区动态与整体创新产出呈非线性关系，内部知识搜索有效调节这种关系，而外部跨社区搜索未能产生乘数效应。提出知识边界的二元性理论，强调组织内部与跨社区知识搜索的协同作用机制。

　　在21世纪初，中国政府推行了一系列政策，旨在通过跨行业合作解决关键性技术难题，推动创新联盟的建立。这些联盟体现了创新网络的特性，其中节点代表不同的实体，如企业、大学或政府机构，而连接则反映了知识共享或协作创新的活动。一个典型案例是清华大学于2010年发起的生物质燃气产业创新联盟。该联盟最初汇聚了22家行业领军企业，形成以清华大学为核心的精英型网络。通过由清华大学主导的严格准入与退出机制，联盟成员数量在2014年增长至47个，同时累积专利数量也迅速上升至227项。这一演变过程凸显了战略创新网络调控的重要性，并强调了系统性地治理这些网络以促进整体创新的必要性。

在创新网络调控的研究中，以往的文献主要集中于整体网络结构或个体中心的网络关系层面。位置研究显示，占据中心节点的精英主体通过网络设计、关系治理和结构优势的利用来优化创新成果。结构分析进一步表明，网络密度在创新过程中具有双重作用：密集的网络有助于知识积累，而稀疏的网络则能利用结构上的空隙促进新思想的产生。然而，Sytch和Tatarynowicz（2014）提出了一种向社区层面调控的范式转变，即由紧密联系的子群构成的创新社区，其内部连接紧密，而与外部的联系较为稀疏。社区层面的绩效取决于对创新数量和质量的平衡，即通过外部连接快速产生新想法，同时通过内部凝聚力深入掌握专业知识。过度封闭会导致知识同质化，而过度开放则可能破坏知识的连贯性。在此基础上，Wei和Dang（2017）强调，调控社区网络需要关注其动态特性，尤其是在不对称网络位置下适度的成员流动性。精英成员作为“建筑师”，必须在不对称权力分布下协调成员流动性与关系调整，以维持社区的活力。因此，理解精英社区的动态演变以及这些子群内部的结构力量如何推动或限制创新过程，对于揭示社区架构如何影响知识更新和创新活动至关重要。这些见解不仅提供了理论基础，也为优化创新网络治理提供了实践指导。

尽管已有少数研究探讨了精英社区成员的动态变化与社区层面创新输出之间的关系，但关于知识搜索更新策略的研究仍处于探索阶段。以往研究验证了适度的精英社区成员动态变化对创新输出的积极影响，并将跨社区的外部异质知识搜索视为知识更新的核心策略，表明跨社区的知识搜索确实能够促进创新输出的提升。然而，关于如何在社区内部优化知识搜索策略的研究则相对较少。Zhang等人（2022）提出，社区内部的扩展可以降低知识搜索与转移的成本，从而促进创新绩效。但内部与外部知识搜索策略在动态成员变化下的相互作用仍然不明确。

知识本身的特性进一步加剧了知识搜索策略的复杂性。知识基础观点认为，创新主体的核心能力来源于其隐性知识，这种知识具有高度的粘性，通常由个人携带。因此，创新主体面临两项关键任务：一是整合并创新其内部的个人知识，以创造新的专业知识；二是有效获取外部知识，以支持创新活动。对于具有共同目标的精英社区而言，这种双重性体现为双重边界：组织边界要求隐性知识的整合，而社区边界则需要外部知识的获取以推动创新。随着精英社区成员的动态变化，社区的知识需求也在不断更新，促使成员在“已知方向”和“未知方向”之间进行知识搜索的平衡。然而，如何在精英社区成员动态变化的背景下优化知识搜索策略，平衡内部与外部知识的获取与整合过程，以促进社区层面的创新输出，仍是一个未被充分研究的领域。

本文旨在全面探讨精英网络社区的动态变化、知识搜索以及创新输出之间的关系。具体研究问题包括：（1）精英网络社区的结构和动态变化是怎样的？这些动态变化如何影响社区的创新输出？（2）知识搜索如何影响精英群体动态与创新输出之间的关系？为回答这些问题，我们借鉴社会网络理论、知识基础观点和吸收能力理论，构建了一个全面的概念框架。通过使用中国能源节约领域的专利数据，我们对精英社区动态与创新输出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检验。此外，本文提出，知识搜索的边界具有双重性质，包括社区内部的组织边界和跨社区的边界，这与以往主要关注跨社区边界的文献有所不同。通过探讨知识搜索方向的决策过程，我们进一步揭示了知识搜索方向的选择如何影响精英社区动态与创新输出之间的关系。

本文在文献研究中做出了三方面的贡献。首先，通过整合社会网络理论、知识基础观点和吸收能力理论，我们构建了一个全面的理论框架，为精英网络社区的调控与优化提供了新的见解。其次，本文引入了精英社区知识搜索边界的双重性，为研究知识流动和社区互动提供了新的理论视角。第三，通过正式检验精英社区动态与创新输出之间的关系，本文验证了文献中关于社区动态对创新输出产生非线性影响的核心命题，并提供了实证证据，说明知识搜索方向的决策如何影响精英社区动态与创新输出之间的关系。这一研究结果对精英社区的调控具有实际意义。

本文的其余部分组织如下。在第二部分中，我们将介绍理论框架，阐述精英社区动态对创新输出产生非线性影响的论点，并提供知识搜索在非线性效应中的调节模型。在第三部分中，我们将讨论我们的数据和实证模型。在第四部分中，我们将利用中国能源节约技术的专利数据对假设进行实证检验，并讨论我们的主要发现。最后，在第五部分中，我们将提供结论和对未来研究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