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虐待与执行功能：一项多层次元分析

《Child Abuse & Neglect》：Maltreatment and executive functioning in childhood and adolescence ? A multilevel meta-analysis

儿童虐待与执行功能发展的元分析显示，被虐待儿童及青少年在抑制控制、工作记忆和认知灵活性等核心执行功能领域均存在中等程度缺陷，其中工作记忆和认知灵活性受损最显著。研究未发现虐待维度（如虐待与忽视）对执行功能领域影响的显著差异，但性别 emerged为重要调节变量。异质性较高可能与评估工具差异、样本特征及CM暴露程度复杂性有关，需更多纵向研究细化机制。

　　### 从童年虐待与忽视对执行功能发展的影响看：一个系统性回顾与元分析

童年虐待（Child Maltreatment, CM）是一种广泛存在的现象，它对个体在生命全程中的发展产生深远影响，尤其是在认知发展方面。研究表明，CM不仅与注意力、智力等一般认知功能受损有关，还与核心执行功能（Executive Functioning, EF）的发展密切相关。EF被认为是心理障碍的跨诊断机制，它在个体适应环境、调控行为和实现目标方面起着关键作用。然而，尽管已有大量研究探讨了CM对EF的影响，关于不同CM类型（如虐待与忽视）是否对EF的不同领域产生差异化影响，目前的研究仍存在争议。本文通过一项预注册的多层次元分析，旨在系统性地评估不同CM类型对EF发展的影响，并探讨可能的调节因素。

#### 背景：童年虐待与执行功能的复杂关系

EF通常被划分为三个核心领域：抑制控制（inhibitory control）、工作记忆（working memory）和认知灵活性（cognitive flexibility）。这些功能在个体成长过程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在面对环境变化和应对挑战时。研究发现，经历过CM的儿童和青少年在EF表现上普遍存在缺陷，但这些缺陷在不同领域之间的表现却不尽相同。一些研究指出，工作记忆和认知灵活性受到更为显著的影响，而抑制控制则相对较少受到损害。这种差异可能源于CM类型的不同，也可能与个体的神经发展过程有关。

然而，由于研究之间的结果不一致，关于CM类型是否会影响EF的发展，仍缺乏明确的结论。此外，CM的定义在不同研究中存在差异，这导致了研究之间难以直接比较。例如，某些研究将情感虐待归为独立的CM类型，而另一些则将其视为虐待或忽视的子类。这种定义上的模糊性使得研究者难以准确评估CM对EF的影响。因此，有必要对CM的类型进行更清晰的界定，并探讨其对EF发展的影响。

#### 研究目标：厘清童年虐待类型对执行功能的影响

本研究的主要目标是通过元分析的方法，系统地评估童年虐待的不同类型（如虐待与忽视）是否对执行功能的发展产生差异化影响。我们采用预注册的方法，对符合条件的研究进行筛选和分析，探讨可能的调节因素，如年龄、性别、研究质量等。我们预期，CM的类型差异可能对EF的不同领域产生不同的影响，尤其是在工作记忆和认知灵活性方面。

#### 方法：多层次元分析与调节因素分析

为了确保研究的科学性和可重复性，我们采用系统性的文献检索方法，通过PsycINFO和PubMed Central数据库获取相关研究。检索时间从2022年5月开始，于2023年3月更新。我们共筛选出59项研究，涵盖13,022名儿童和青少年，平均年龄为12.0岁，其中50.2%为女性。这些研究通过比较虐待与非虐待儿童在EF方面的表现，提供了丰富的数据。

我们采用多层次混合效应模型进行元分析，以评估不同CM类型对EF的影响。同时，我们还进行了子群分析，探讨EF的不同领域以及CM类型作为调节因素的潜在影响。此外，我们还通过元回归分析，探讨年龄、性别、CM子类型和研究质量等变量是否能解释研究之间的异质性。为了评估发表偏倚，我们使用了漏斗图和Egger's检验。

#### 研究结果：总体效应与异质性分析

元分析结果显示，经历过CM的儿童和青少年在EF表现上存在中度的缺陷，总体效应量为Hedge's g = -0.43，95%置信区间为[-0.53, -0.34]，p < 0.001。然而，研究之间的异质性较高（Q(91) = 390.57, p < 0.001），这在一定程度上由EF领域之间的差异所解释。尽管CM类型（如虐待与忽视）可能对EF的发展产生影响，但我们的分析并未发现其作为显著的调节因素。相反，性别被证实为一个重要的调节变量，对EF表现有显著影响。

进一步的分析显示，工作记忆和认知灵活性的EF缺陷更为显著，而抑制控制的缺陷相对较小。这可能与工作记忆和认知灵活性在神经发展过程中更依赖于复杂的环境刺激有关，而抑制控制则在早期发展阶段已经形成，因此对环境变化的敏感性较低。此外，研究之间的异质性还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如研究样本的年龄、性别比例以及研究质量等。

#### 讨论：童年虐待类型与执行功能的复杂关系

本研究的结果表明，CM对EF的影响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但具体的影响模式可能因CM类型的不同而有所变化。尽管我们没有发现CM类型对EF发展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但这一结论可能受到研究设计和数据可用性的限制。许多研究在定义CM类型时不够精确，且缺乏对不同CM类型之间共存情况的分析。因此，未来的研究需要更加细致地区分CM的不同类型，并探讨它们对EF的具体影响。

此外，我们发现性别对EF表现有显著影响，这可能与生物学因素或社会文化因素有关。例如，男性和女性在神经结构和功能上可能存在差异，这些差异可能在CM的影响下被放大。因此，未来的研究应考虑性别作为潜在的调节变量，以更全面地理解CM对EF的影响。

#### 临床意义：干预策略的优化

本研究的结果对临床实践具有重要意义。EF的缺陷可能与CM相关的心理和行为问题密切相关，如情绪障碍、行为问题和学业表现不佳等。因此，针对EF的干预措施可能有助于改善CM儿童和青少年的发展轨迹。目前已有多种干预方法，如基于计算机的训练、正念训练、体育活动、学校干预和父母培训等。这些干预措施在提升EF方面表现出不同的效果，且可能对不同的EF领域产生不同的影响。

然而，由于本研究未能明确区分CM的不同类型对EF的影响，因此未来的研究需要进一步探讨不同CM类型与EF缺陷之间的具体关系。例如，某些CM类型可能更显著地影响工作记忆，而其他类型可能更显著地影响认知灵活性。这种细分有助于开发更具针对性的干预措施，从而提高干预的有效性。

#### 局限性与未来研究方向

本研究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纳入的研究在CM类型的定义上存在一定的不一致，这可能导致结果的偏差。其次，由于数据的不完整，我们无法对CM的起始时间、严重程度和持续时间等变量进行分析，这些变量可能对EF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此外，大多数研究仅关注“冷”EF任务，而忽略了“热”EF任务，这可能限制了我们对EF全面理解的能力。

未来的研究应更加注重对CM类型的详细描述，并采用纵向研究设计，以更全面地理解CM对EF的影响。同时，研究应考虑不同文化背景下的CM定义和表现，以提高研究的普遍性和适用性。此外，研究者还应关注EF的测量方法，确保其在不同研究之间的可比性。

#### 结论：童年虐待对执行功能发展的综合影响

本研究的结果表明，童年虐待对执行功能的发展具有显著的负面影响，尤其是在工作记忆和认知灵活性方面。然而，CM类型对EF的影响并不显著，这可能与研究设计和数据定义的不一致有关。因此，未来的研究需要更加细致地界定CM类型，并采用更精确的测量方法，以更全面地理解CM对EF的影响。通过这些努力，我们可以更好地指导针对CM儿童和青少年的干预措施，促进其全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