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农业推广与气候适应性品种的采用：以亚马逊地区的油棕为例

《Food Policy》：Hybrid agricultural extension and the adoption of climate-resilient varieties: Evidence from oil palm in the Amazon

气候适应性油棕农艺推广中，面对面培训与数字提示的替代效应研究。摘要：在厄瓜多尔亚马逊，随机对照试验表明，仅面对面培训显著提升农民对授粉等关键农艺的认知（效应量4.7%）与实践应用（杂交种植面积增8%），而数字提示对知识积累影响不显著。两者存在替代关系，结合使用未产生协同效应。研究证实传统实地培训在技术转化中的不可替代性。

　　在当前全球气候变化的背景下，农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农民需要适应新的环境条件，选择更耐气候的作物品种。然而，仅仅采用新的作物品种并不足以保证高产，还需要相应的农业实践来实现其潜力。本研究探讨了混合型农业推广策略的有效性，即面对面培训与数字化提示的结合，以提升农民对关键实践的理解和采用，从而优化气候适应型油棕杂交品种的产量。研究是在厄瓜多尔亚马逊地区的油棕种植者中进行的随机田野实验，涉及944名农民，覆盖两个省，共计1068个地块。通过对比不同推广方式的效果，我们试图揭示数字推广是否能够有效替代面对面培训，或者两者结合是否能够带来更大的提升。

### 研究背景与挑战

厄瓜多尔亚马逊地区由于气温上升，导致一种名为 *phytophthora palmivora* 的病原体迅速传播。这种病原体在高温和高湿度的环境下滋生，对主导品种 *guineensis* 油棕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由于 *guineensis* 油棕对芽腐病和害虫极为敏感，农民不得不转向更耐病虫害的杂交品种 *coarí*。然而，这种杂交品种的种植需要新的技术，例如手动授粉、定制施肥和更宽的种植间距，以达到其高产潜力。同时，这些新的种植方式也带来了环境问题，例如森林砍伐、土壤健康和水质的威胁。因此，提高现有油棕农场的生产力并提供生态保护信息成为关键。

本研究的重点是探讨面对面培训和数字化提示在提升农民对关键实践的理解和采用方面的效果。研究结果显示，虽然面对面培训和数字化提示在提高农民知识方面具有相似的效果，但它们对数字化参与度的影响存在差异。面对面培训增强了农民对连续学习内容的参与，而数字化提示则提高了农民对特定、可操作信息的关注。更重要的是，只有面对面培训显著促进了授粉实践的采用和杂交油棕种植面积的增加。这些发现表明，数字化推广模型在支持耐气候作物和相关产量提升实践的采用方面既有潜力也存在局限性。

### 农业推广策略的对比与混合效果

农业推广服务是农业政策中强有力的工具，可以促进新技术和新实践的采用。传统的农业推广服务通常依赖于面对面的培训和现场演示，而近年来，基于移动电话和信息平台的数字化推广方式逐渐成为一种可扩展、低成本的替代方案。然而，目前尚无明确的因果证据表明数字化推广是否能完全替代面对面培训，或者两者结合是否能加速耐气候作物的实践采用。

在本研究中，我们采用了一个混合型农业推广策略，即面对面培训和数字化提示相结合。这种策略在理论上可以解决传统推广方式或纯数字化推广方式无法克服的学习和采用障碍。例如，面对面培训可以包括防止数字不识字导致数字化信息无效的教程，并且可以通过与信息平台相关的农业推广人员面对面互动来建立农民对数字化信息的信任。此外，数字化提示，如提醒或个性化建议信息，可以显著提高面对面培训的效果，确保关键学习材料“保持在脑海”中，并通过标准农业内容的无缝个性化来帮助农民实施关键实践。

### 实验设计与实施

本研究采用了随机田野实验，涉及944名油棕种植者，分布在厄瓜多尔的Orellana和Sucumbíos两个省。实验参与者被随机分配到对照组、面对面培训组、数字化提示组，或两者的组合。实验包括四个主题的自动化信息传播活动：油棕苗圃和生态保护、授粉、施肥和综合病虫害管理。每个信息传播活动包括一系列自动化的文本信息、图像、PDF附件和超链接。此外，农民在信息传播活动之前会收到一个数字化提示，该提示包含对个性化报告或视频胶囊的链接和信息传播活动的发布日期。

为了测量农民的参与度，研究利用了移动通信平台的日志文件，记录了农民与信息传播平台的互动，包括信息阅读、回复和链接点击。此外，研究还收集了基线和随访调查数据，以评估农民的知识获取、实践采用和生产力变化。研究还利用了土地普查和卫星图像，以构建油棕种植面积和生态保护价值的客观指标。

### 实验结果与发现

实验结果显示，面对面培训显著提高了农民对信息传播活动的参与度。具体而言，面对面培训使农民的信息阅读率提高了14%，回复率提高了88%，链接点击率提高了52%。相比之下，数字化提示虽然显著提高了农民对个性化报告和视频胶囊的点击率（提高了238%），但对通用信息传播活动的参与度没有显著影响。此外，面对面培训和数字化提示的组合并未带来额外的参与度提升。

在知识获取方面，面对面培训和数字化提示均提高了农民对授粉等关键实践的理解。具体而言，面对面培训使农民对授粉知识的掌握提高了16.7%，而数字化提示也提高了4.5%。然而，两者结合并未带来额外的知识提升。这表明，面对面培训和数字化提示在知识获取方面是替代品，而不是互补品。

在实践采用方面，只有面对面培训显著促进了授粉实践的采用和杂交油棕种植面积的增加。具体而言，面对面培训使授粉实践的采用率提高了58%，而数字化提示对这一指标没有显著影响。此外，面对面培训使杂交油棕种植面积增加了8%，尤其是在低生态保护价值（LCV）区域。数字化提示对这一指标没有显著影响。

在生产力方面，研究发现短期内的生产力没有显著变化，这与杂交油棕的生长周期较长有关。然而，实验还发现，面对面培训组的生产成本略有增加，这可能是由于授粉等新实践的引入。

### 实验的局限性与政策启示

尽管本研究提供了重要的证据，但其结果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研究使用了自我报告的调查数据，这可能导致对实践采用率的高估，特别是对授粉等实践的高估。其次，随访调查的时间范围较短，无法评估长期的生产力变化。最后，研究结果可能无法推广到更大、更复杂的真实农业环境中。

从政策角度来看，本研究的结果对农业推广策略的制定具有重要意义。首先，面对面培训在促进实践采用方面比数字化提示更为有效，这表明社会学习和现场演示在农业推广中的重要性。其次，数字化提示虽然成本低廉，但其在促进实践采用方面的效果有限，这提示我们不能简单地将数字化推广视为面对面培训的替代方案。最后，研究还表明，混合型农业推广策略可以有效促进耐气候作物的实践采用，同时避免对生态环境造成负面影响，这对于那些因气候变化而被迫采用这些作物的农民尤为重要。

### 研究的意义与未来方向

本研究为农业推广策略的制定提供了重要的实证依据。首先，它表明在农业实践中，面对面培训和数字化提示在提升农民知识方面具有相似的效果，但它们在促进实践采用方面的作用不同。面对面培训能够有效促进农民的实践采用，而数字化提示则主要提高了农民对特定信息的关注。其次，研究还强调了内容设计的重要性，指出只有当两种渠道提供不同的或互补的内容时，混合推广策略才能产生叠加效应。最后，研究揭示了数字化推广的局限性，尤其是在促进实践采用方面，这表明社会学习和现场演示在农业推广中的不可替代性。

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混合型农业推广策略的长期效果，以及如何通过数字化手段模拟面对面培训的效果。此外，研究还可以扩展到其他农业实践和作物品种，以评估不同推广策略在不同环境条件下的适用性。这些研究将有助于制定更有效的农业推广政策，以应对气候变化带来的挑战，同时确保农业的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