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在相互矛盾的建议中做出决策

《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Vaccines: Decision Making Amid Conflicting Recommendations

美国疫苗接种政策政治化导致专家流失、研究受阻及预防性感染减少，但疫苗安全有效仍需医生通过沟通和持续学习应对信息混乱与公众疑虑。

　　

疫苗接种是所有公共卫生干预措施中影响最广泛的之一——它不仅保护接种者本人，也保护他们周围的人。当脊髓灰质炎疫苗首次推出时，人们争相接种以避免因这种疾病导致的死亡和残疾。流感疫苗避免了无数人因疾病而缺课、缺勤以及住院治疗甚至死亡的情况。乙型肝炎疫苗可以预防严重的并发症，包括慢性肝损伤和肝癌。一些致命的感染，如天花，已经通过疫苗几乎被彻底消除。然而，在美国，疫苗接种却变成了一个政治争议的焦点，而非公共卫生体系的基石。原本用于制定疫苗政策的可靠科学体系已被破坏，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旨在产生与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部长错误观点相一致的建议的流程（1，2）。 美国疫苗政策的变化带来了许多严重的后果。专家们纷纷离开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要么被解雇，要么主动辞职，因为政治环境使得他们无法负责任地履行职责。错误信息加剧了人们对疫苗接种的犹豫，导致可预防的疾病再次出现，例如美国目前已有超过1000例麻疹病例和3例死亡病例。这些不合理的政策还阻碍了美国在mRNA疫苗方面的研究，而这是一项极其重要的科学进展。那些曾经依赖CDC的专业组织现在开始自行制定建议，因为他们不再相信政府机构能够基于证据做出决策。此外，各州采取了不同的疫苗政策——从佛罗里达州禁止所有疫苗强制接种（包括学龄儿童）到其他要求必须接种疫苗的州。 2025年9月10日，《内科学年鉴》（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和美国医师学会（ACP）召集了一批在疫苗领域具有专业知识的内科医生，旨在为这一充满争议的环境提供实用信息，以帮助人们做出基于证据的决策。讨论由Jason M. Goldman博士主持。Goldman博士现任美国医师学会会长，同时也是ACP免疫委员会成员，并在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ACIP）解散前担任该委员会的联络人。与会专家包括Fiona Havers博士（传染病专家，专注于疫苗可预防的呼吸道疾病和疫苗政策）、Rochelle Walensky博士（公共卫生硕士）以及Robert Hopkins Jr.博士。Havers博士在2025年6月辞职前担任CDC的医学流行病学家，负责COVID-19和成人呼吸道合胞病毒疫苗政策的制定以及CDC对公共卫生紧急情况的应对工作；Walensky博士在2021至2023年间担任CDC第19任主任；Hopkins博士现任美国国家传染病基金会的医学主任，以及阿肯色大学医学科学学院的内科和儿科教授，同时还是ACP免疫委员会的现任主席和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国家疫苗咨询委员会的前任主席。 会议首先讨论了医生在当前环境下与患者讨论疫苗接种时可能遇到的三种临床情景：如何为那些因担心副作用和自付费用而犹豫不决的患者确定接种优先级、孕妇的疫苗接种问题，以及成人患者对麻疹免疫力的担忧。随后，专家们还解答了参与者提交的各种问题。 专家们强调了2025年夏季ACIP重组之前的推荐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3），因为这些推荐基于扎实的循证评估。对于那些担心ACIP建议不再基于最佳证据的临床医生，专家们介绍了“疫苗诚信项目”（Vaccine Integrity Project）的工作（4），该项目正在收集证据以支持专业组织制定基于证据的疫苗建议。虽然其他国家的指导可能也有参考价值，但它们可能反映了这些地区的具体临床和社会环境。专家们指出，医学界需要努力让公众明白，疫苗的有效性不仅体现在预防感染上，还体现在减少感染带来的严重并发症上（这一点在流感疫苗和COVID-19疫苗中得到了验证）。此外，疫苗接种不仅对接种者有益，也对他们的家人和社区成员有益。例如，当母亲在怀孕期间接种疫苗时，婴儿这一高风险群体就能得到保护。专家们还批评美国政府取消了针对mRNA疫苗相关研究的资金支持，这将严重削弱美国在这一技术领域的领导地位，而这项技术对于快速应对现有和新兴感染以及癌症治疗具有巨大潜力。讨论还探讨了如何与不愿接种疫苗的患者进行尊重且富有信息量的沟通方式，包括询问他们的顾虑并认真倾听他们的回答。专家们强调，未来需要持续与患者进行关于疫苗接种的交流。最后，医生们需要持续掌握最新的疫苗相关证据，以便能够作为患者和社区的可靠顾问。 完整会议内容可在Annals.org上观看（见视频），美国医师学会也在其“成人免疫资源中心”（www.acponline.org/clinical-information/clinical-resources-products/adult-immunization）提供不断更新的疫苗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