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老年人及非正式照护者就地养老偏好研究：离散选择实验的属性开发与水平选择

为解决荷兰长期照护政策改革后服务供给与需求匹配问题，研究人员通过半结构化访谈（N=28）和焦点小组（N=35）开展离散选择实验（DCE）属性开发研究，识别出住房、个人护理、家务活动、社交活动及医疗系统导航五大核心属性，为量化照护偏好、制定精准养老政策提供实证依据。

　　

随着全球老龄化进程加速，"就地养老"（aging in place）已成为多国应对医疗成本攀升的核心政策策略。荷兰作为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国家中长期照护支出占比最高的国家（2020年占GDP4.6%），近年来通过改革长期照护体系，将重心从机构照护转向家庭与社区照护，鼓励老年人在非正式照护者支持下居家养老。然而政策理想与现实需求之间是否存在鸿沟？可用照护服务是否真正契合老年人和照护者的核心需求？这些问题的解答对实现可持续养老至关重要。

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医学中心的研究团队在《The Patient - Patient-Centered Outcomes Research》发表论文，通过严谨的质性研究方法，为离散选择实验（Discrete Choice Experiment, DCE）开发关键属性和水平，旨在量化老年人和非正式照护者的照护偏好。研究揭示了文化敏感性服务、住房适应性改造和医疗系统导航支持等核心需求，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精准决策依据。

研究采用分阶段混合方法：首先通过28场半结构化访谈（17名老年人+11名照护者）进行主题分析，初步识别7大属性；随后通过7场焦点小组（35人）结合排序练习验证属性优先级，并借助专家小组（DCE方法学专家）确保属性符合随机效用理论要求。所有参与者均来自荷兰多元文化背景（包括土耳其、摩洛哥、苏里南和印尼裔），并通过社区中心、日间照护设施等多渠道招募。

3.1 住房适应性决定养老可行性

访谈发现老年人强烈希望留居原宅，但需要通过加装楼梯升降机、浴室扶手等改造提升安全性。部分独居者考虑迁至单层公寓或共享住宅以缓解孤独感，养老机构被视为最后选择。焦点小组排序显示老年人将住房列为最重要属性（p=0.002），显著高于照护者。

3.2 个人护理与家务活动的频率需求

个人护理（洗澡、服药、穿衣）被双方视为维持居家生活的关键。照护者尤其依赖专业护理人员分担压力，而家务协助（清洁、烹饪、购物）的频率偏好呈现差异化：每周1次至每天1次不等。文化适配性成为核心诉求，例如同性别、同语言护理人员更受青睐。

3.3 社交活动的文化联结价值

老年人普遍存在孤独感，偏好具有文化背景共享的社交活动（如社区咖啡聚会、志愿者工作）。焦点小组将社交活动列为第二重要属性，其水平包括日间照护中心参与、家庭访视和本地俱乐部活动，强调"与共享语言者互动"的核心价值。

3.4 医疗系统导航的专业支持缺口

照护者和老年人均反映荷兰照护体系碎片化且复杂，尤其对非荷兰语者构成挑战。案例管理员（case manager）被提出作为理想导航者，水平包括全科医生诊所的实践护士、个人照护顾问和保险公司联系人。照护者对该属性重视度显著高于老年人（p=0.077）。

3.5 属性优化与排除决策

通过肯德尔tau-b相关性分析（τ=0.143, p=0.652）发现老年人与照护者属性排序无显著一致性。运输和数字技能因排名最低且与其他属性重叠被排除，情绪支持因仅适用于痴呆照护群体而改为问卷补充项。最终形成5属性3水平DCE框架（见表4），所有属性描述均增加文化敏感性声明。

研究结论强调，成功的就地养老需整合住房适配性、个性化护理频率、文化包容性社交、专业化医疗导航四大支柱。方法论层面，该研究为DCE属性开发提供了透明化范式——通过迭代式质性研究确保属性反映真实需求，借助专家小组维护理论严谨性，并通过排名练习平衡认知负荷与政策相关性。尤其对移民老年群体而言，文化敏感性不是附加选项，而是服务设计的核心要素。

该研究不仅为荷兰照护政策优化提供实证基础，更开创性地将边缘化群体纳入健康经济学研究，证明通过针对性招募策略（如双语访谈、社区关键人物合作）可破解"难以触及群体"的研究困境。未来DCE量化结果将揭示不同属性间的权衡关系，为构建以人为本、文化包容的养老生态系统提供科学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