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领域时间偏好诱导方法在预测健康行为中的有效性：来自中国农村的证据

本研究发现，在调查环境中，直接（自报）时间偏好诱导方法在预测吸烟和体育锻炼行为上显著优于间接（实验）方法；健康领域的时间偏好比金融领域更能有效预测健康行为。研究推荐在大规模问卷中采用健康领域的直接诱导法评估农村人群健康行为相关时间偏好（Time Preference），为设计针对性干预提供关键依据。

　　

研究亮点 (Highligh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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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自报式）时间偏好诱导方法在预测吸烟和体育锻炼行为方面显著优于间接（实验性）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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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康领域的时间偏好指标比金融领域指标更具预测力：健康领域偏好可同时显著预测吸烟和体育锻炼行为，而金融领域偏好仅能预测体育锻炼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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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研究建议在大规模问卷调查中采用健康领域的直接时间偏好诱导方法，以有效评估与农村人口健康行为相关的时间偏好。

引言 (Introduction)

健康行为被广泛认为是非传染性疾病和死亡风险的可改变风险因素（Mokdad等，2004；世界卫生组织，2002）。Fuchs（1980）最早将健康行为与个体时间偏好联系起来——时间偏好定义为个体优先考虑即时效用而非未来效用的倾向（Becker & Mulligan，1997）。从经济学视角看，健康行为本质涉及当前成本与未来收益之间的权衡：当前成本包括心理牺牲和有形非金钱与金钱投入，未来收益则体现为发病率和死亡率的潜在降低。该框架允许将健康行为分类为风险行为（如吸烟、肥胖）和保护行为（如锻炼、定期体检）（Johnson等，2014）。

大量研究探讨了时间偏好与这两类健康行为之间的关联。例如，在风险行为方面，南非的研究显示吸烟者比非吸烟者表现出显著更高的时间折扣率（Harrison等，2018），这一模式在法国和美国人群中也得到证实（Peretti-Watel等，2013；Scharff & Viscusi，2011）。同样，时间偏好与肥胖之间的关联也在多种情境中得到验证（Komlos等，2004；Soofi等，2020）。在保护性健康行为方面，大量关注点集中在时间偏好与体育活动的关系上（Hunter等，2018；Leonard等，2013），而在定期接受体检（Herberholz，2020）和遵守医疗建议（van der Pol等，2017）等行为中也观察到显著关系。

时间偏好可能存在领域特异性，即个体的跨期选择在不同领域并不完全一致。这种现象通常被称为“领域独立性”（domain independence），意味着某一领域（如金融）适用的折扣率未必能可靠预测另一领域（如健康）的决策（Chapman & Elstein，1995）。这种差异的一个合理解释在于结果的不可替代性——个体通常认为货币收益和健康收益本质不同且不可互换（Lawless等，2013）。然而，大多数现有研究（包括健康经济学中的研究）主要通过货币结果之间的选择来诱导时间偏好，而非健康相关结果。

先前研究进一步指出，时间偏好的诱导环境可能显著影响研究结果的普适性（Levitt & List，2007）。尽管大多数时间偏好研究在受控实验室实验中进行，但较少研究利用实地实验（Julia Ihli等，2022；Tanaka等，2010）或代表性调查（Kulati等，2023；Tasoff & Zhang，2022；Wang等，2016）。实验室研究常招募大学生作为参与者，他们通常具有较高的教育水平、年轻化和认知能力。尽管该人群在方法上便利，但限制了结果的外部有效性。例如，实验室环境中得出的折扣率常与现实行为（如体育锻炼和吸烟）相关性较弱（Chabris等，2008）。

讨论 (Discussion)

使用中国陕西省县域代表性家庭调查数据，本研究比较了直接和间接时间偏好诱导方法在预测农村居民健康行为方面的有效性。自评长期偏好和自报规划期（在健康与金融领域中）均是积极体育锻炼的显著预测因子，而健康领域的自评长期偏好也是吸烟行为的显著预测因子。相比之下，通过实验诱导的金融与健康领域时间偏好指标均未能显著预测吸烟行为，且仅金融领域的实验诱导指标与体育锻炼显著相关。

结论 (Conclusion)

使用中国农村成年人代表性样本数据，本研究比较了两种诱导个体时间偏好方法——直接（自报式）与间接（实验式）——在跨健康与金融领域预测健康行为方面的有效性。我们发现，与间接方法相比，直接诱导时间偏好的方法在预测吸烟和积极锻炼方面更有效。此外，特定于健康领域的诱导方法在预测健康行为方面优于金融领域方法。具体而言，健康领域时间偏好显著预测吸烟和体育锻炼，而金融领域偏好仅预测体育锻炼。基于这些发现，我们建议在大规模问卷调查中使用健康领域的直接时间偏好诱导方法，以评估农村人口与健康行为相关的时间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