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鼻窦炎对肠道微生物组的因果影响:一项孟德尔随机化研究的启示

【字体: 时间:2025年09月21日 来源:Brazilian Journal of Otorhinolaryngology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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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研究针对慢性鼻窦炎(CRS)与肠道菌群失调的因果关联尚不明确的问题,通过双向孟德尔随机化(MR)分析发现CRS可导致肠道内副流感嗜血杆菌(Haemophilus parainfluenzae)风险降低(OR=0.79)和Bilophila菌风险升高(OR=1.14),并影响UDP-N-乙酰-d-葡萄糖胺生物合成等代谢通路。该研究为CRS的肠道微生态干预提供了新靶点,具有重要临床意义。

  

当我们谈论慢性鼻窦炎(Chronic Rhinosinusitis, CRS)时,往往会想到持续鼻塞、面部胀痛、嗅觉减退这些令人困扰的症状。这种影响全球5%-12%人口的慢性炎症性疾病,其生活质量损害程度甚至堪比慢性支气管炎、哮喘和心力衰竭。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最新研究发现这种发生于上呼吸道的疾病,竟与远在消化道的肠道微生物组存在着隐秘的因果关联。

传统观点认为,鼻腔和肠道是两个相对独立的系统,但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它们通过"肠-鼻轴"相互影响。肠道微生物组作为人体的"第二基因组",其包含的基因数量是人体自身基因组的150倍之多,在免疫调节和代谢活动中扮演着关键角色。先前观察性研究曾发现CRS患者肠道菌群结构发生变化,如Saccharopolyspora丰度增加而Ruminococcaceae、Coprococcus等减少,但这些发现仅限于相关性层面,无法确定因果方向。究竟是肠道菌群变化导致了CRS,还是CRS引起了肠道菌群改变?这个鸡与蛋的问题一直困扰着研究人员。

为了解决这一科学难题,来自南方医科大学的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创新的孟德尔随机化(Mendelian Randomization, MR)研究,该成果发表在《Brazilian Journal of Otorhinolaryngology》上。MR方法利用遗传变异作为工具变量,能够有效规避传统观察性研究中的混杂因素干扰,为因果推断提供更可靠的证据。

研究人员采用的关键技术方法主要包括:从FinnGen数据库获取CRS的全基因组关联研究(GWAS)数据(包含17,987病例和308,457对照),从荷兰微生物组计划(Dutch Microbiome Project)获取412个肠道微生物 taxa 的数据(7,738样本);通过两样本双向MR分析,使用逆方差加权(IVW)、加权中位数、加权模式和MR-Egger回归等多种方法进行因果评估;并进行异质性和多效性敏感性分析以确保结果稳健性。

Instrumental variable selection

研究团队从CRS数据集中提取了达到全基因组显著性水平(p < 5×10-8)的单核苷酸多态性(SNPs)作为工具变量,所有SNPs的F统计量均大于10,避免了弱工具变量偏倚。

Causal relationships between CRS and gut microbiota species

IVW MR分析结果显示,CRS与12个肠道微生物物种存在潜在因果关系(p < 0.05)。其中CRS与7个微生物类群的风险增加相关,与5个类群的风险降低相关。最重要的是,CRS与肠道内副流感嗜血杆菌(Haemophilus parainfluenzae)的风险降低(OR = 0.79,95% CI 0.66-0.94,p = 0.009)和Bilophila菌的风险增加(OR = 1.14,95% CI 1.02-1.27,p = 0.023)存在最显著关联。这些微生物均属于变形菌门(Proteobacteria)。

Causal associations between CRS and gut microbiota metabolic pathways

研究发现CRS与21个肠道微生物功能代谢通路存在因果关系(p < 0.05)。其中CRS与4个通路的风险增加相关,与17个通路的风险降低相关。最显著的是与UDP-N-乙酰-d-葡萄糖胺生物合成I通路(UDPNAGSYN.PWY)的风险降低(OR = 0.85,95% CI 0.77-0.94,p = 0.002)和NAD生物合成I(来自天冬氨酸)通路(PYRIDNUCSYN.PWY)的风险增加(OR = 1.14,95% CI 1.03-1.27,p = 0.010)相关。

Sensitivity analyses

敏感性分析显示不存在多效性偏倚,异质性检验和留一法分析均证实了结果的稳健性。

Reverse MR analysis

反向MR分析发现,从肠道微生物或信号通路到CRS的方向不存在显著因果关系(p > 0.05/412),进一步支持了CRS影响肠道菌群的单向因果模式。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揭示了这一发现的重要意义。副流感嗜血杆菌是变形菌门中的革兰阴性杆菌,通常存在于健康人群的上消化道中;而Bilophila菌则是结肠正常菌群的组成部分,能够产生具有基因毒性的硫化氢(H2),可能损伤肠上皮细胞,与慢性肠道疾病和结直肠癌的发生发展相关。

先前研究发现变形菌门在非酒精性脂肪肝、炎症性肠病(IBD)、哮喘和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等多种慢性炎症性疾病中显著增加。本研究发现的变形菌门内Haemophilus和Bilophila风险变化表明,CRS可能改变了变形菌门的最适肠道环境,导致有害微生物Bilophila增加,进而增加菌群失调相关疾病如结直肠癌、小细胞肺癌或肿瘤突变的风险。

CRS影响肠道菌群的分子机制可能涉及上皮屏障破坏、炎症环境以及宿主与微生物的相互作用。CRS作为鼻腔和鼻窦的慢性炎症性疾病,其微生物感染和局部黏膜炎症可能打破微生物群落的自然平衡;局部免疫紊乱可能影响远端的肠道,改变肠道菌群组成;CRS患者常用的抗生素治疗也可能改变肠道菌群组成,加剧肠道菌群失调。

从临床转化角度,本研究提示针对肠道微生物组可能为CRS治疗提供新策略。细菌颗粒、疫苗、细菌裂解物和益生菌菌株等具有免疫刺激特性的干预措施,可能通过改善肠道菌群组成和屏障功能,调节宿主免疫反应,从而预防病原体入侵。微生物组靶向治疗为传统CRS治疗提供了有前景的替代方案。

该研究的创新之处在于首次从遗传视角通过MR方法分析了CRS对肠道菌群的因果影响,避免了观察性研究中混杂因素(如抗生素使用和老龄化)的干扰。然而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纳入人群均为欧洲裔,缺乏其他种族数据;仅使用CRS相关数据集而未区分CRS表型或内型;因果关系的潜在机制仍需通过实验研究进一步验证。

总之,这项研究首次提供了CRS对肠道微生物组组成和代谢通路改变的因果证据,揭示了上呼吸道疾病与远端肠道微生态之间的隐秘联系,为CRS的发病机制理解和治疗策略开发提供了新视角,也为进一步探索CRS与肠道微生物组之间的crosstalk机制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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