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能源源净能量回报趋势对气候与社会的影响——重访H.T.与伊丽莎白·奥德姆的《繁荣的退却之路》

本文重评奥德姆夫妇著作《繁荣的退却之路》，探讨全球能源投资回报率（EROI）下降趋势对经济结构与气候的影响。研究指出，尽管化石燃料EROI持续衰退，可再生能源技术（如光伏与储能电池）的进步延缓了能源崩溃进程，未来更可能步入缓慢增长或稳态经济模式。

　　

重访《繁荣的退却之路》

H.T.奥德姆与伊丽莎白·奥德姆在2001年出版的《繁荣的退却之路——原则与政策》中提出核心观点：社会变革并非由人类选择主导，而是受"资源-文明循环事件"驱动。他们基于系统自组织与脉冲理论断言，资源稀缺与成本上升将导致全球经济在未来某个未定义时间点收缩。这一预测源于对能量流动支配系统行为的生态学观察，强调系统会自我优化以实现最大功率输出。

能源生产与全球经济现状对比

尽管奥德姆夫妇呼吁全球人口与社会经济体系进行广泛改革以适应低能量未来，但过去20年的实际发展轨迹与其预测存在显著偏差。全球化石燃料消耗量持续攀升（如图1），人口增长趋势未减（如图2），可再生能源虽呈指数级增长（如图3），目前仅占全球总能耗约6%。值得注意的是，部分发达国家出现能源使用停滞现象，但全球化石燃料消费总量仍未达峰值。可再生能源技术与水力压裂技术的突破，成为奥德姆夫妇未曾预见的重要变量。

全球能源基础的能源回报投资衰退

尽管能源峰值尚未显现，但维持过去百年间增长率的前景正面临挑战。化石燃料的能源投资回报率（EROI）分析显示，自1950年代以来煤炭与原油的平均EROI持续下滑。2000年代中期水力压裂技术的广泛应用虽暂时提升了石油可采储量，但这类非传统资源的开采成本显著更高。与此同时，风能与太阳能等可再生能源的EROI近年来有所改善，但仍未达到化石燃料在全球化石能源爆发期所实现的历史回报水平。这种全球能源基础从高EROI燃料向低EROI燃料的结构性转变，将对未来经济模式产生深远影响。

对经济增长与结构的启示

现行资本主义体系与低增长或无增长经济存在本质冲突，1970年代全球石油危机期间的"滞胀"现象即为明证。奥德姆夫妇在著作第104页明确指出："当全球最终进入资源限制阶段……大额贷款与利息无法偿还，大规模资本主义将消失。"传统经济理论虽未能完善解释通货膨胀成因，但从生物物理视角看，通胀可理解为经济系统对能源基础EROI下降的适应性响应。随着全球能源基础EROI持续走低，经济体系将被迫将更高比例的资源分配给能源生产部门，这种结构性转变可能引发服务业萎缩、劳动力重新配置等连锁反应。

气候影响维度

《繁荣的退却之路》对气候变化的论述相对简略，仅概括了当时的观测结果并推测未来极端天气事件会增加。过去25年间，气候变化已成为人类面临的生存性挑战，其影响渗透到几乎所有生命领域。当前全球能源使用模式的任何变化都必须综合考虑气候反馈机制。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可再生能源转型速度与气候变化速率之间的竞赛，将决定未来社会的发展路径。

不确定的未来

在能源基础衰退的场景下，何种系统能实现最大功率输出？是缓慢增长体系、稳态系统还是急剧衰退？《繁荣的退却之路》提供的系统原理分析为构建适应性能源-经济框架提供了重要参考。尽管全球能源消费总量尚未出现下降，但奥德姆夫妇提出的诸多原则——包括本地化食品系统、人口稳定政策与债务限制等——对于缓慢增长或稳态经济模式同样具有指导价值。未来社会可能呈现能源使用平台期与渐进式衰退交替出现的复杂图景，而非简单的急剧崩溃模型。

作者贡献声明

Elliott T. Campbell负责研究概念化、方法论构建、形式化分析、初稿撰写与修订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