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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控制论与系统科学复兴民主:有效治理的原则与应用及其对21世纪治理模式的重塑意义
【字体: 大 中 小 】 时间:2025年09月21日 来源:Futures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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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推荐:针对民主治理因忽视系统科学与控制论原则而面临侵蚀的问题,研究人员开展了“通过控制论与系统科学复兴民主”的主题研究。研究提出将民主系统视为具有目的、反馈、涌现、熵、自组织、适应和学习特性的复杂适应系统,结合国际案例(如巴西参与式预算、爱沙尼亚电子治理等),构建了能够增强制度韧性、参与性和适应性的治理新范式。该研究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应对系统性失效的实用反思,对恢复民主制度的合法性与适应性具有重要意义。
在当今全球政治格局中,民主制度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从欧洲极右翼运动的崛起到美国国会山事件,从新兴国家民主倒退到老牌民主国家信任度持续下滑,威权主义阴影似乎正在全球蔓延。这种系统性危机并非偶然——早在1970年代,德国总理勃兰特就警告西方民主可能只剩二三十年的寿命。如今半个世纪过去,其预言中的政治极化、制度合法性衰退和公众参与度下降等问题不仅没有解决,反而在数字媒体生态、地缘政治动荡和技术变革的催化下愈演愈烈。
为什么民主制度会陷入如此困境?研究表明,这很大程度上源于对系统科学和控制论基本原则的忽视或违反。现代治理系统本质上是复杂的(社会)技术系统,由多个以线性、层级、水平或环形方式排列的相互关联组件组成,这些组件以动态方式相互作用。正如联合国2030年议程所确认的,应对这种复杂性需要能够管理复杂性、促进参与和支持持续学习的治理系统。然而,传统治理模式往往忽略了目的(Purpose)、反馈(Feedback)、涌现(Emergence)、熵(Entropy)、自组织(Self-organization)、适应(Adaptation)和学习(Learning)等核心系统原则,导致系统性能逐渐退化甚至失效。
为了探索复兴民主的新路径,研究人员开展了这项跨学科研究。他们提出一个核心论点:通过将民主重新定义为具有明确目的、反馈循环、涌现特性、熵增趋势、自组织能力、适应性和学习能力的复杂适应系统,我们可以开发出更有效的治理方法来应对当今的治理挑战。研究不仅从理论层面阐明了系统原则与民主治理的内在联系,更通过丰富的国际案例研究,展示了这些原则在实际治理场景中的应用价值。
研究人员采用多方法研究策略,主要包括:文献系统回顾方法,全面梳理系统科学、控制论和复杂性理论在治理领域的理论基础与应用研究;案例研究方法,深入分析巴西参与式预算、爱沙尼亚电子治理、新西兰福祉预算等创新实践;比较分析方法,对不同国家、不同治理层面的应用案例进行横向对比;以及模型构建方法,基于可行系统模型(Viable System Model, VSM)和二阶控制论(Second-Order Cybernetics)原理,提出新型治理框架。
研究结果丰富而具有启发性:
在“治理系统的目的”方面,研究指出系统的观察到的目的往往与设计者和操作者的意图不一致(POSIWID原则)。以教育系统为例,其理想目的应是“培养全面发展的个体”而非“训练学生通过考试”。当系统目的偏离原始设计时,需要机制将其重新对齐或重新定义目的。研究强调,目的陈述必须与实际结构和能力相联系,才能从修辞抱负转变为运营驱动力。
关于“反馈循环”,研究表明反馈是控制论的核心,允许(自适应)系统监控输出并根据实时或累积数据调整行为。没有反馈的系统是“盲目的”,延迟反馈实际上等同于无反馈。有效反馈不仅需要输出测量和反馈机制,还需要将输出与定义目的预期输出进行比较的机制。研究展示了巴西阿雷格里港参与式预算、爱沙尼亚电子治理基础设施和欧盟地平线项目中的公民科学等最佳实践。
在“涌现”特性方面,研究将其定义为从系统组件的相互作用中自发出现的新颖属性、行为、模式或结构。涌现现象既不是随机的也不是中央控制的,而是由受局部规则或交互控制的分布式、去中心化过程产生。研究通过阿拉伯之春的数字网络涌现运动、过渡城镇的地方涌现促进全球韧性以及新西兰福祉预算等案例,说明了涌现原则在治理中的应用价值。
针对“熵”增问题,研究指出熵代表组织或分化的侵蚀、信息损失以及维持内部稳定性或响应外部变化能力的下降。治理系统如果没有从社会接收新鲜能量和相关信息的机制,就会增加熵,表现为政策过时、适应性减少和官僚惯性。抵抗熵的策略包括创建定期制度更新机制、透明度和问责制、公民参与和参与的更新,以及强制定期政策重新评估的结构机制。
在“学习”能力方面,研究区分了单环学习(在现有框架内调整行动以改善结果)和双环学习(质疑和修订指导这些行动的基本价值观、假设或制度规范)。学习型治理系统是那些能够在每个层级嵌入审议、实验和反馈机制的系统。英国“有效工作”中心、南非真相与和解委员会以及欧盟政策实验室和前瞻框架等案例展示了学习原则的实际应用。
关于“自组织”,研究将其定义为系统元素相互作用中自发出现结构、秩序或协调——没有外部控制或中央计划。自组织系统通过内部反馈循环、局部交互和分布式决策来维持或演化连贯行为。巴塞罗那的“Decidim”平台、台湾的vTaiwan和Join平台以及土著治理和习惯法等案例展示了自组织原则如何增强治理系统的适应性和包容性。
最后在“适应”性方面,研究强调适应是指系统改变其行为甚至结构以响应环境变化的能力,以维持生存能力或改善性能。适应性治理系统必须具有检测变化、解释其含义并通过修改不仅其行为而且其内部结构来响应的能力。新西兰的COVID-19响应、荷兰三角洲计划和欧盟前瞻和战略适应工具等案例展示了适应性原则在危机管理和长期规划中的关键作用。
研究还深入分析了这些系统原则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研究发现,自组织往往产生系统级秩序的出现,涌现和自组织形成一个递归循环:去中心化过程产生系统级秩序,这反过来又塑造了未来自组织的条件。同时,复杂性是熵、适应和学习之间的共同分母,这三个原则描述了一个动态循环:未管理的复杂性导致熵;适应通过重新配置系统恢复平衡;学习嵌入这些调整,使系统未来能够处理更大的复杂性。
研究结论强调,21世纪治理面临的气候崩溃、地缘政治复杂性、战争、人工智能应用扩散、数字监控、认知碎片化和制度衰败等挑战本质上是系统性的。用植根于20世纪治理设计的工具和逻辑来解决这些挑战已经不够。系统科学和控制论为重新构想治理作为一个响应性、参与性和适应性系统提供了迫切需要的概念基础和实践工具包。
这项研究的重要意义在于它将系统-控制论重新构建不是作为抽象理论,而是作为恢复民主制度的合法性、适应性和完整性的必要基础。通过七个核心概念——目的、反馈、涌现、熵、自组织、适应和学习,研究展示了治理如何变得更加透明、有韧性、响应迅速和公平。这些原则共同构成了一个动态的、演进的人员、制度、数据流和目标驱动反馈的交互系统。
研究最后呼吁采取行动:政策制定者和公务员应拥抱系统素养并纠正违反基本网络系统原则的行为;系统科学家和控制论学者应更直接地参与公共治理并教育那些塑造制度的人;公民和社区应重新claim他们作为所居住系统共同设计者的角色。正如研究指出的,我们可能生活在一个“没有控制论的控制论”世界中,“反馈”、“系统”和“信息”等术语遍及公共话语,但它们哲学和伦理根源被忽视了。随着治理日益与人工智能、数字平台和行星尺度计算融合,可能是时候批判性地重新claim这个标签了——不是回归一阶或二阶控制论,而是转向第三种控制论:一种在设计上就是政治的、多元的、伦理的和参与的控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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