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投资目标设定如何影响企业创新策略：实质性创新与象征性创新的分化

本刊推荐：为解决政府目标管理对企业创新策略的影响机制问题，研究人员开展R&D投资目标设定与创新策略分化的实证研究，发现目标设定虽促进整体创新，但更易引发象征性创新(SYI)而非实质性创新(SUI)。研究揭示人力资本赋能、融资规模扩张和战略联盟构建三大机制，为优化政府目标管理与企业创新决策提供重要依据。

　　

在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背景下，中国各级政府通过设定研发投资目标引导企业创新行为，但这种目标管理究竟催生真正突破性的技术创新，还是流于表面的数字游戏？当前研究存在明显空白：既缺乏对政府研发目标设定与企业创新策略的直接关联验证，也忽视不同特征企业的异质性反应，更未能揭示其内在作用机制。南通大学商学院葛涛、王梦可、戴东宇团队在《Journal of Innovation》发表的研究，通过严谨的实证分析解开了这些谜团。

研究采用2004-2022年中国A股上市公司数据，运用交错双重差分模型(staggered DID)进行因果推断。关键数据源自CSMAR数据库和各城市统计年鉴，样本经过严格筛选后包含15,327个企业-年度观测值。研发投资目标设定(RIT)的操作化定义是：将连续三年设定研发投资目标的城市中的企业作为处理组，其他城市企业作为对照组。创新产出分为实质性创新(SUI)和象征性创新(SYI)，分别用发明专利申请数、实用新型与外观设计专利申请数衡量。

研发投资目标设定显著促进企业创新

基准回归结果显示，RIT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SUI=4.0236，SYI=7.9910），表明研发投资目标设定确实提升了企业创新水平。标准化系数比较发现，SYI的系数(0.0754)显著大于SUI(0.0582)，证明企业更倾向于选择象征性创新策略。

企业异质性导致创新策略分化

生命周期分析显示：成熟期企业标准化系数(SUI=0.0748, SYI=0.0840)和衰退期企业(SUI=0.0469, SYI=0.0449)均显著响应政策，但成长期企业反应不显著。要素密集度分析表明：劳动和资本密集型企业偏好象征性创新，而技术密集型企业避免实质性创新，仅进行象征性创新。

三大机制驱动创新效应

机制检验揭示：人力资本赋能方面，RIT显著增加研发人员数量(DP=0.5482)和高学历员工比例(CD=0.1342)；融资规模扩张方面，股权融资(EF=0.0272)和政府补贴(SU=0.3163)显著提升；战略联盟构建方面，联盟实体数量(AE=0.5198)明显增加。

经济目标与创新策略的交互影响

进一步分析发现，经济增长目标(EGT)强化了研发目标的创新促进效应，交互项系数(EGT×RIT)对SUI和SYI分别为0.5252和1.1253。经济后果检验表明，只有实质性创新能真正促进企业成长(EG)，且RIT正向调节这种关系(RIT×SUI=0.0009)，而对象征性创新的调节作用不显著。

本研究通过系统实证分析证明，研发投资目标设定虽能促进企业创新，但主要驱动的是低质量象征性创新。这种创新策略分化在不同生命周期和要素密集度企业间存在显著差异，通过人力资本、融资渠道和战略联盟三条路径实现。研究强调，经济增长目标会强化研发目标的创新效应，但只有实质性创新才能带来真实的企业成长。这些发现对政府优化目标管理体系、企业制定创新策略具有重要指导意义，为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实施提供了微观证据和政策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