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还是增强？组织AI采用模式如何影响护理人员留任意愿——基于工作需求-资源理论的双路径模型解析

本研究通过双实验设计，创新性地揭示了AI增强（AI augmentation）与AI替代（AI substitution）对护理人员留任意愿的差异化影响机制。研究发现AI增强通过"自我效能感-工作满意度"资源增益路径提升留任意愿，而AI替代则通过"身份威胁-情绪耗竭"双路径发挥作用。研究进一步识别AI学习焦虑与工作替代焦虑的调节作用，为养老机构优化AI部署策略提供了关键实证依据。

　　

^{Section snippets}

^{AI adoption}

人工智能（AI）能够从既往经验中学习并执行类人任务，从而提升日常活动效率（Kaplan & Haenlein, 2019）。在养老行业中，AI技术正得到日益广泛的应用，涵盖从智能穿戴设备到智能护理机器人的多种形态。该技术不仅提升了老年人的照护体验（Do等，2018；Xing等，2021；Zhao等，2023），还深刻改变了护理人员的工作环境与工作方式（Wang等，2022）。根据技术部署方式的不同，组织AI采用主要呈现两种模式：AI增强（AI augmentation）与AI替代（AI substitution）（Huang & Rust, 2018；Larivière等，2017）。AI增强旨在将AI技术整合至工作流程中，作为辅助和扩展人类能力的工具；而AI替代则指完全用AI或机器人等技术取代人类执行特定任务或角色（Leyer & Schneider, 2021；Raisch & Krakowski, 2021）。在护理实践中，智能护理机器人通过辅助完成护理任务实现AI增强，从而提升护理效率与服务质量（Erebak & Turgut, 2018）。相较之下，部分社交机器人承担陪伴功能，相对替代了护理人员的角色（Salichs等，2020）。虽然这种替代缓解了工作负担，但也容易引发身份威胁感（Tschang & Almirall, 2021）。

^{Overview of Studies}

本研究通过两项实验检验所提出的研究框架与假设，具体细节见表2。在研究1中，我们以专业护理服务中的康复训练任务为实验场景，旨在检验组织不同AI采用模式对老年护理人员留任意愿的影响，并探讨AI焦虑在组织AI采用与留任意愿关系间的调节作用。研究2则采用多阶段实验设计，除再次验证主效应外，重点通过三阶段问卷调查收集中介变量数据，深入分析AI增强与AI替代影响留任意愿的中介机制。

^{Study 1}

研究1旨在检验组织AI采用模式对留任意愿的影响（H1），以及AI学习焦虑（H2a, H2b）与工作替代焦虑（H3a, H3b）在此关系中的调节作用。

^{Study 2}

研究2旨在重复验证组织AI采用对留任意愿的影响（H1），并进一步探索AI增强（H4a, H5a）与AI替代（H4b, H5b）影响留任意愿的中介机制。

^{Key findings}

既往研究指出不同AI部署方式对员工存在差异化影响，但现有关于组织AI采用方式的研究缺乏足够指导实践的结论，亟需深入探索。本研究通过双路径模型揭示：AI增强通过提升自我效能感与工作满意度（资源增益路径）显著促进留任意愿，而AI替代虽能缓解工作负担，但会触发身份威胁与情绪耗竭（需求损耗路径）。值得注意的是，AI学习焦虑显著削弱两种AI采用模式的积极效应，而工作替代焦虑仅对AI替代模式产生负向调节。这些发现为组织制定差异化AI部署策略提供了重要理论依据。

^Conclusion

本研究聚焦AI增强与AI替代两种不同的组织AI采用模式，系统考察了二者对留任意愿的差异化影响、作用机制及AI焦虑的调节作用。结果表明：AI增强比AI替代对护理人员留任意愿具有更强的正向影响，其中"自我效能感-工作满意度"资源增益路径起部分中介作用；AI替代虽能显著提升留任意愿（与无AI场景相比），但其效应通过"身份威胁-情绪耗竭"的资源增益与工作需求双路径中介。此外，AI学习焦虑显著削弱两种AI采用模式的积极效应，而工作替代焦虑仅负向调节AI替代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