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超越圆桌讨论？关于水资源治理严肃游戏及其对政策设计潜在影响的定性系统评价

本综述系统评价了水资源治理中严肃游戏（Serious Games）的应用价值，指出其能通过互动协作机制提升知识获取（Knowledge Acquisition）、促进多方合作（Collaboration），并支持政策制定（Policy Design），尤其适用于应对气候变化下面临的复杂水管理问题（Wicked Problems）。但现有研究缺乏长期效应验证，建议未来加强实证研究与利益相关者共设计（Co-design）模式。

　　

ABSTRACT

水资源管理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亟需创新方法应对。本文通过定性系统文献评价，探讨严肃游戏在水资源领域的影响，重点分析其对政策设计的潜在作用。研究表明，严肃游戏能通过互动会议中的直接协作交流，有效促进知识获取、加强合作并支持决策过程。然而，由于缺乏长期研究支持这些发现，建议进一步开展实证工作。

Introduction

气候变化迫使决策者应对极端天气事件和水资源短缺问题，欧洲等传统水资源丰富地区也面临日益严峻的干旱威胁（如德国媒体对" Wasserknappheit"（水资源短缺）的报道在2017–2022年间增长五倍）。此类问题属于"复杂性问题"（Wicked Problems），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多维度冲突和动态关联特征。传统圆桌讨论（Chair Circles）虽能促进利益相关者对话，但严肃游戏（Serious Games）作为参与式方法的新兴形式，能通过模拟场景和多方互动更有效地探索解决方案。

严肃游戏被定义为"以非娱乐为目的、应对现实挑战的游戏"，源于博弈论（Game Theory），强调玩家行为的相互依存性。其核心优势在于让利益相关者成为游戏参与者，超越纯理论推演，尤其适用于跨界水资源治理（Transboundary Water Governance）等需协调多方利益的场景。

Framework of the study

严肃游戏在水资源治理中的应用

严肃游戏适用于三类情境：(1) 时间紧迫的决策；(2) 高度复杂性与不确定性；(3) 主观性主导的社会建构现实。例如跨界含水层管理或河流流域合作中，单一权威机构难以协调，游戏可提供开放讨论空间，促进合作而非自上而下的强制方案（如Ostrom提出的公共资源协调理论）。

文献评价方法

本研究采用PRISMA标准的系统性文献评价方法，检索Scopus和Web of Science近30年文献，最终筛选27篇核心文献进行深度分析。评价维度包括：游戏主题与案例、区域冲突背景、游戏设计与参与者类型、宣称效果及研究空白。

An initial classification of serious games in water governance

学习过程相关的严肃游戏

案例显示游戏能显著促进知识生产与共享。例如：

• •

  Hummel等（2011）使用EMERGO工具包开发的水产养殖管理游戏，帮助学生理解技术-政治-社会多维复杂性；

• •

  Bathke等（2019）的"多灾害锦标赛"模拟Cedar河流域气候情景，64%参与者表示游戏体验有助于未来决策，体现社会学习（Social Learning）效应。

（跨界）合作类严肃游戏

• •

  Jean等（2018）通过"Aqua Republica"游戏发现参与者互动频率随游戏进程增加，既有关系强化，新合作纽带形成；

• •

  Mayer等（2021）在美国-墨西哥边界含水层管理游戏中，虽因COVID-19限制线下互动，但游戏仍促使所有参与者拒绝"一切照旧"方案，认识到协作必要性。

政策设计相关严肃游戏

• •

  Onencan等（2018）在肯尼亚Nzoia河流域游戏中测量信任度变化，发现不确定性降低可减少 mistrust（不信任），但复杂性增加反而需要更高信任；

• •

  Fonseca-Cepeda等（2022）在哥伦比亚Aracataca河流域游戏中揭示：水资源短缺的本质是权力不对称而非资源不足，游戏能推动政策制裁机制建立。

Results

已观察到的效果

1. 1.

   教育维度：提升复杂系统理解能力（如Haasnoot等2012）、决策能力优化（Bathke等2019）、战略预见性增强（Onencan等2016a,b）；

2. 2.

   合作维度：关系网络强化（Jean等2018）、合作乐观情绪构建（Goodspeed等2020）、跨背景破冰（Poděbradská等2020）。

尚未验证的宣称效果

• •

  长期关系改善效应缺乏追踪（Jean等2018）；

• •

  游戏效果评估工具不足（Hoekstra2012）；

• •

  共设计（Co-design）实践稀缺（仅Powell等2021等少数案例）。

Discussion

当前研究存在两大挑战：

1. 1.

   复杂性表征需平衡功能相关性与无关细节（Westera等2008），避免认知超载；

2. 2.

   参与者代表性不足，多数学术研究以学生为主体，而非真实决策者（如流域管理人员、政策执行者）。建议采用共设计模式，将地方知识与科学模型结合（Bunt等2024），提升游戏真实性与政策相关性。

严肃游戏在冲突调解中具独特价值，例如埃塞俄比亚复兴大坝（Grand Ethiopian Renaissance Dam）引发的尼罗河流域争端（Matthews & Vivoda, 2023）中，游戏可作为对话"破冰器"，缓解政治紧张。

Conclusion

严肃游戏在水资源治理中展现出促进学习、合作与政策设计的潜力，但亟需解决以下问题：

1. 1.

   加强长期效应实证研究；

2. 2.

   开发标准化效果评估工具；

3. 3.

   推动利益相关者深度参与设计；

4. 4.

   拓展多会话游戏模式以强化持续影响。

   未来研究应更明确游戏目标与受益群体，并将成果与实际政策进程衔接，从而真正实现"从游戏到治理"（From Gaming to Governance）的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