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知识长者的物件：从驯鹿幼崽笼头M??nggu??i看跨边界物质文化与原住民知识传承

这篇研究以跨学科视角探讨了博物馆民族志收藏（如M??nggu??i驯鹿笼头）如何通过视觉共享（Visual Sharing）和共同记忆（Shared Remembering）重新连接欧洲博物馆与跨国境亚洲原住民社群（如图瓦Tozhu与蒙古Tukha驯鹿牧民）。研究采用原住民研究方法论（Indigenous Research Methodologies），揭示物质文化作为关系纽带在语言复兴、生态知识传递及文化连续性中的转化潜力，为支持原住民未来提供新路径。

　　

ABSTRACT

本研究通过重新连接欧洲博物馆收藏的历史民族志物件与其源社群后裔（跨国境亚洲地区，特别是俄罗斯图瓦共和国和蒙古的Tozhu与Tukha驯鹿牧民），探讨了博物馆物件如何被重新激活为记忆、身份和代际知识的源泉。研究以原住民研究方法论为框架，基于作者个人的语言和文化联系，聚焦驯鹿幼崽笼头^m??nggu??i（民族志文献中也记作^{mungu??, mongu??}），阐释物质文化不仅作为民族志证据，更是促进语言复兴、生态知识传递和跨文化连续性的关系导管。通过关注语言、景观和物质实践之间的纠缠，本研究论证了协作博物馆工作在支持原住民未来方面的变革潜力。

1 Theoretical Framing

研究采用跨学科方法，整合博物馆、民族志和原住民研究方法论，强调“视觉共享”（Visual Sharing）而非“视觉遣返”（Visual Repatriation），突出博物馆、研究者和源社群之间的协作过程。借鉴Tim Ingold关于注意力模式的区分（意向性注意与纵向注意），以及Sámi认识论中的“共同记忆”（Shared Remembering），研究认为知识是通过生活经验和与他人的相遇而涌现的，而非被动接收固定事实。这一关系性知识观与原住民研究框架中的关系本体论相呼应，强调知识是通过具身化、基于地方和互惠关系而产生的。

2 ?rjan Olsen's Tozhu Collection

挪威探险家?rjan Olsen于1914年在图瓦Tozhu地区收集的民族志收藏，包括118件物品，涉及皮肤缝制衣物、鞋类、桦树皮厨具、工具、渔网、驯鹿鞍具、佛教物品和萨满套装等。这些物品大多通过交换购得，但萨满套装是在强迫下获得的。该收藏因其早期采集时期、保存状况良好和支持信息丰富而具有重要研究价值。

3 Source Communities: Cross-Border Kinship

源社群包括图瓦共和国的Tozhu人和蒙古的Tukha人，两者有亲缘关系，但因1932年边境划分而分离。Tozhu人使用Tozhu方言，Tukha人使用Tukha方言，均从事驯鹿放牧和生计狩猎。尽管地缘政治分离，双方仍保持亲缘联系，但社会政治地位、语言状况和人境关系存在差异。Tozhu人在俄罗斯被认可为原住民，享有土地用途权，而Tukha人在蒙古缺乏正式认可，被剥夺了在其家园进行习惯性生计活动的法律权利。

4 Lessons in Language

研究通过协作田野工作，揭示了驯鹿相关词汇的丰富性和特异性。例如，幼年驯鹿不是用单一统称，而是多个名词描述：^khokash（婴幼驯鹿）、^ezirik（Tozh. ^esirik，也指小鹿）、^anai（家山羊与野山羊的后代）等。驯鹿笼头^m??nggu??i及其部件（如旋转栓^sogunak、皮革鼻带^kheerik）的名称在Tozhu和Tukha方言中基本一致，但旋转栓在Tukha方言中称为^eergu??u??sh。这种语言特异性反映了生态知识的文化嵌入性。

5 More-Than-Human Sociality

研究观察了驯鹿放牧的日常实践，如拴系幼崽和挤奶，这些活动在春季产犊季节尤为重要。期间有严格禁忌，如禁止同一厨具用于乳制品和肉类。^m??nggu??i用于驯化幼崽，一个月后改用^kheere笼头（通常由织物制成）。制作^m??nggu??i的材料包括“星形树”（枝端呈星状的针叶树）、杜松或桦木，体现了对当地资源的利用和生态关系的理解。

6 Disrupted Lifeworlds

尽管驯鹿鞍具仍在广泛使用，但许多历史物件（如用野生动物皮制成的衣物）已不再活跃使用。Tukha人因当前狩猎限制（其家园被纳入Tengis Shishged国家公园，受蒙古《特别保护区法》禁止生计狩猎）而无法使用野生动物皮，面临粮食不安全、知识技能和语言流失的威胁。这突显了当代驯鹿牧民生计在跨国境东萨彦山脉地区面临的威胁。

7 Sharing Matters

研究主张通过数字化、开放存取和照片共享等方式分享博物馆收藏，而非物理遣返，原因包括：物品是通过购买而非盗窃获得；源社群后代分居两国；遣返往往是将物品归还给机构而非创作者家庭；有机材料需要气候控制存储，成本高昂；当前俄罗斯的政治背景不利于文化遗产的保护和研究。共享可以促进知识记录和社区福祉。

8 Conclusion

研究展示了协作民族志参与如何阐明原住民生活方式的物质和关系维度。驯鹿笼头^m??nggu??i作为物质导管， encapsulating 语言特异性、技术技能和关系知识，既是实用工具，也是人类、驯鹿和泰加环境亲密纠缠的文化表达。通过将博物馆物件重新置于其源社群，研究促进了关于驯鹿放牧生活方式连续性及转变的重要讨论，突出了环境知识与母语熟练度之间的相互关系。这些遭遇构成了通过包容性对话和关系参与共同生产知识的过程，物件如同长者，充当教师，提供通往愈合、韧性和原住民未来愿望的途径。

Acknowledgments

感谢奥斯陆文化历史博物馆的Arne Aleksej Perminow、Ralfs Znotins、Tone Cecilie Simensen Karlg?rd和Sophie Louise Rowe对民族志收藏的帮助；翻译Morten Abildsnes的支持；Konagaya Yuki和Hiroki Takakura教授帮助熟悉日本北亚民族志收藏；Tozhu-Tyva和Tukha社群的信息提供者；2025年田野的东道主；研究伙伴Donatas Brandi?auskas的合作；特刊编辑Igor Krupnik、Dmitry Arzyutov和Veronika Trotter对文章初稿的反馈。研究得到赫尔辛基大学、东北大学、日本学术振兴会（JSPS）、芬兰瑞典文化基金会和Kone基金会支持。

Ethics Statement

所有研究参与者均提供知情同意，包含姓名和照片的对话者给予口头或书面许可，反映了基于相互尊重和透明的持续协作关系。

Conflicts of Interest

作者声明无利益冲突。

Endnotes

Tyvan语言转写遵循美国国会图书馆系统，特定字母转写为：??—??, ?—u??, ??—ng。族群和地名使用常规转写：Tyva, Kyzyl, Soyot, Soyan, Sayan Mountains等。除挪威语源外，所有翻译为英文。Olsen（1915b）由Morten Abildsnes从挪威语原版翻译成英文，Olsen（1915a）使用谷歌翻译。

地名Chernorechka（俄语“黑河”）在探险成员出版物中有不同转写：Tschernoretschka（Olsen 1915a, 1915b）或Tshernoretska（Printz 1921）。奥斯陆文化历史博物馆目录中的物品注释遵循Olsen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