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同伴规范对传统与网络攻击行为发展的差异性影响：一项纵向多层次研究

本综述深入探讨了感知同伴规范（描述性规范与指令性规范）在青少年传统攻击（TA）与网络攻击（CA）发展中的独特作用。研究基于瑞士100个随机抽取的初中班级（N=1403）的三波纵向数据，采用多层次模型分析发现：TA的初始水平同时受描述性和指令性规范显著影响；而CA仅与描述性规范显著相关，且后者还预测其变化速率。研究揭示了线上线下情境中规范性影响机制的差异，强调了网络匿名性和行为可见性对规范感知的调节作用，为针对不同攻击形式的干预策略提供了关键理论依据。

　　

1 引言

同伴攻击作为青少年期的严重问题，与长期适应不良密切相关。随着通信技术的普及，网络攻击（CA）已成为威胁青少年的重要在线风险，其后果的严重性不亚于传统攻击（TA）。尽管同伴规范对攻击行为的影响已被广泛认可，但线上与线下情境中的规范性影响机制是否存在差异尚不明确。网络环境的匿名性、缺乏非语言线索以及行为可见性的双重特性（既可能增强也可能减弱），可能改变规范感知的方式，从而削弱或增强规范性影响。

1.1 感知同伴规范

同伴影响是青少年反社会行为的主要风险因素之一。同班同学的行为和观点尤其具有影响力，暴露于攻击性同学会增加学生发展持续性攻击行为问题的风险。社会规范理论认为，社会群体中的个体行为受到其他群体成员行为和态度的影响。规范有助于协调社会行为、减少不确定性、传递群体成员身份和意图信号，同时促进社会接纳并防止排斥。在个体层面，规范作为决策的参考点，在不确定情境下提供行为适当性线索。

描述性规范指社会群体中行为的普遍性（即通常做什么），而指令性规范涉及特定行为的社会认可（即通常赞成或反对什么）。尽管规范可在集体层面考察，但个体往往依赖主观解释进行行为决策，因此感知规范在塑造行为中更为关键。

1.2 线下与线上情境中的攻击行为

感知规范在同伴攻击中扮演重要角色，干预研究表明修改青少年的感知指令性和描述性同伴规范有助于减少学校攻击行为。尽管研究表明同学规范感知也影响线上情境的攻击行为，但传统攻击与网络攻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现象。

TA允许身体攻击和其他面对面攻击，而CA通常涉及言语或关系形式，如嘲弄、侮辱、威胁、骚扰和/或恐吓。此外，TA通常限于学校环境，而CA可随时随地发生，使其更难以监督并增加受害者脆弱性。在线互动中非语言线索的缺乏可能减少共情，便利攻击行为并减少内疚感。在线匿名性（通过假名或虚假账户实现）减少了责任性，甚至可能鼓励那些不敢当面攻击的人进行攻击。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社交媒体等在线资源也提供了更大的可见性，使用户能够通过分享、点赞和评论公开其行为。在线社交网络的扩展性意味着有害内容可以触及更广泛的受众，显著放大受害者所遭受的伤害。行为隐私在线环境中既可能增强也可能减少，这是考虑感知规范及其对个人行为影响的关键方面。

根据属性中心方法，行为的特定特征使其或多或少受到规范性影响。其中一个特征是行为的公共或私人性质：由于不太可见的行为不会暴露于公众监督之下，人们可能感到较少 compelled 遵守多数。过去的研究表明，感知匿名性强烈影响网络攻击频率，作者通过匿名允许个体避免惩罚来解释这种效应。因此，在线环境中，青少年可能由于社会制裁或报复风险降低而感到较少 compelled 符合感知同伴规范。

此外，网络攻击更常见于私人数字空间（如消息平台），这可能限制青少年观察他人行为和反应的机会。这种减少的可见性可能阻碍感知社会规范的形成和校准，使其准确性或可靠性降低，并可能削弱其监管影响。

同时，重要的是要认识到网络攻击也可能变得高度可见——例如，当羞辱性内容被广泛分享或病毒式传播时。在这种情况下，社交媒体平台上的算法放大可能加剧规范误解，因为用户基于先前的参与反复暴露于类似的攻击性内容。这种反馈循环可能 foster 攻击行为比实际更常见或社会更接受的印象。

1.3 纵向视角

许多研究表明，攻击行为的性质和频率随着儿童年龄增长而变化。具体来说，传统形式的攻击往往在初中达到顶峰并在随后几年下降，而网络攻击似乎在整个青春期逐渐增加。由于青春期标志着攻击行为的显著转变，相关规范也可能发生变化。然而，检验规范性影响时间变异性的研究仍然稀缺。事实上，关于社会规范的综述报告称，该领域绝大多数研究采用横断面设计，即使少数现有的纵向研究通常也将同伴规范作为静态构念进行分析。

由于这些原因，需要研究规范的发展动力学。本研究通过采用多层次模型变化方法来解决这一空白。这种分析策略允许纳入时变自变量和因变量，使我们能够基于感知同伴规范的重复评估来预测传统和网络攻击的个体轨迹。换句话说，感知规范不被视为静态的，而是被建模为随时间变化与攻击行为并行。

1.4 研究问题与假设

研究问题：感知同伴规范——描述性和指令性——与攻击行为参与的关联是否因实施背景（即线下与线上）而异？

假设包括：随着时间的推移，青少年将报告线下和线上背景中感知同伴攻击参与（即亲攻击描述性规范）和感知同伴攻击认可（即亲攻击指令性规范）的增加；报告较高感知同伴攻击的青少年预计显示其自身攻击行为的较高初始水平和较陡峭增加；描述性规范与攻击行为的横断面和纵向关联在线环境中较弱（H2.2）或较强（H2.3）；指令性规范与攻击行为的横断面和纵向关联在线环境中较弱（H3.2）或较强（H3.3）。

2 方法

2.1 参与者

数据来自瑞士提契诺州一项关于青少年风险行为的三波面板研究。涉及100个班级（2032名学生），三波分别发生在2018年5/6月（T1）、2018年11/12月（T2）和2019年5/6月（T3）。最终分析样本包括参与所有三波的1403名早期青少年，平均年龄T1为12.03岁（SD=0.41），约48%为女性。

2.2 测量

传统和在线同伴攻击实施使用欧洲欺凌干预项目问卷（EBIPQ）和欧洲网络欺凌干预项目问卷（ECIPQ）的六个项目测量。感知指令性规范使用两个项目评估青少年对同伴对攻击行为认可的看法。感知描述性规范使用两个项目评估受访者认为同伴参与攻击行为的数量。所有变量在每波测量。

2.3 分析计划

使用增长模型 within 多层次建模方法检查攻击个体轨迹。重点研究受试者间差异如何随不同预测因子变化。分别对TA和CA进行分析，从估计无条件均值模型开始，然后是无条件增长模型，最后是一系列条件模型添加感知描述性规范、感知指令性规范、性别和来自交替背景的感知规范作为预测因子。

3 结果

描述性统计显示，样本中传统和网络攻击水平极低（1-4量表，TA最大均值1.51，CA最大均值1.25），表明攻击行为并不特别普遍。然而，在三波中，感知描述性和指令性规范趋于增加——表明攻击行为，无论是传统还是在线，越来越被视为常见和社会容忍。

重复测量ANOVA显示，感知指令性规范关于CA在所有波次间显著增加。感知指令性规范关于TA仅在第二和第三波间显示显著增加。感知描述性规范关于TA仅在第一和第二波间显著增加，而关于CA仅在第二和第三波间显著增加。

增长模型显示，随着时间的推移，传统和网络攻击都有微小但显著的增加（每6个月0.05点）。对于TA，感知描述性和指令性规范均与攻击行为的初始水平显著相关。对于CA，只有感知描述性规范与初始水平和变化速率显著相关。性别仅与TA的初始状态显著相关：女孩较不可能参与面对面攻击。

4 讨论

本研究为主要发现提供了新证据：感知规范的发展模式。尽管规范早已被认可为动态而非静态构念，但关于它们何时、是否以及如何变化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仍未得到解答。我们的发现表明，与同伴攻击相关的感知描述性和指令性规范随时间变化。

与瑞士早期青少年的先前研究一致，传统和网络攻击在我们的样本中都是相对罕见的现象。TA的水平高于CA；然而，在这两种情况下，初始状态和变化速率的估计都相当低。尽管攻击在我们的样本中并不普遍，但我们的多层次分析仍然揭示了与感知规范的显著关联。

对于TA，感知描述性和指令性规范都与攻击行为的初始水平显著相关。这些发现与先前研究一致：青春期早期对社交归属的强烈需求可能导致青少年使其行为与同伴一致。此外，最近的元分析表明，攻击可以战略性地 enacted 以响应将攻击与社会利益（如增加受欢迎程度）关联的同伴规范。

相比之下，CA的模式更具选择性。只有感知描述性规范与网络攻击的初始水平和变化速率显著相关，而指令性规范没有显示显著效应。这表明在线环境中，青少年可能更强烈地受他们观察同伴所做的影响，而不是他们相信同伴赞成或不赞成的影响。

关于描述性规范，与指令性规范不同，我们的发现表明感知描述性规范在线环境中继续发挥相关作用。我们的发现支持第二个假设，即描述性规范在线甚至更具影响力。感知描述性规范关于网络攻击可能由特别 salient 或情感 charged 事件塑造，或被广泛共享的叙述描绘网络攻击作为青年中普遍现象而放大。

关于随时间增加的相关性，值得注意的是，与攻击变化速率相关的唯一显著效应发现在感知描述性规范与网络攻击之间。尽管这种效应很小，但值得强调的是，它出现尽管我们样本中攻击水平整体稳定且研究持续时间相对较短，仅覆盖一个学年。这一结果表明，感知同伴参与网络攻击较高水平的青少年往往随时间显示其自身参与此类行为的更陡峭增加。

最后，我们调查了性别是否可能修改已识别的发展模式。关于TA，我们的结果表明性别仅与初始状态显著相关：女孩较不可能参与面对面攻击行为。这一发现与瑞士进行的其他研究一致，可能特别归因于身体攻击行为，这些行为已被证明在男孩中更常见。

5 结论

本研究考察了感知指令性和描述性同伴规范与同伴攻击的纵向关联，包括线上和线下。 addressing 社会规范发展文献中的空白，我们的发现表明感知描述性和指令性规范随时间演变并对传统和网络攻击有 differential 影响。具体来说，指令性和描述性规范都与TA的初始水平相关，表明针对面对面攻击的干预应针对两种规范。相比之下，对于CA，只有描述性规范影响初始水平和随时间变化，表明预防工作应特别关注这些规范。最后，我们强调未来研究需要验证感知和实际在线规范之间的一致性，并探索 beyond 同学和校友的可能更好解释在线攻击行为的其他规范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