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边缘景观中的地方感与身份认同：多方法探索

本综述探讨了城乡边缘地带作为"边界景观"（borderscapes）的地方感（SOP）与身份认同机制，创新性地将SOP同时作为文化生态系统服务（CES）和现象学建构进行研究。通过斯洛文尼亚三大城市七百余份混合方法调查，揭示了居民与访客对景观感知的异同，证实参与式制图能有效识别高SOP价值区域（丘陵、水体、生物多样性区域及小型聚落）。研究强调需通过灵活参与式空间规划协调土地利用冲突，为欧盟绿色基础设施战略（EU Green Infrastructure Strategy）和生物多样性2030战略（EU Biodiversity Strategy 2030）提供实证支持。

　　

城乡边缘景观中的地方感与身份认同：多方法探索

概念与方法论基础

地方感（Sense of Place, SOP）作为情感和心理纽带，在人与环境关系中具有核心地位。本研究创新性地将SOP同时界定为文化生态系统服务（Cultural Ecosystem Services, CES）框架下的可量化要素，以及现象学传统中的主观体验建构。这种双重定位突破了传统CES分类的局限性——千年生态系统评估（Millennium Ecosystem Assessment, MEA）将SOP列为独立CES类别，而后续通用国际生态系统服务分类（Common 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Ecosystem Services, CICES）等体系则将其归入文化身份或社会关系范畴，这种分类不一致性在城乡交错的动态景观中尤为突出。

城乡边缘地带作为"边界景观"（borderscapes），兼具城市与乡村特征，既是多功能空间支撑多样CES，又面临生态与社会文化结构受发展压力威胁的脆弱性。其混合状态常被规划法规忽视，导致景观破碎化、身份丧失和SOP侵蚀。理解SOP对基于地方的联系、保护性行为及公众参与规划意愿具有关键影响。

方法论上采用混合方法设计，整合自由列举（free listing）、参与式制图（participatory mapping）和测量量表技术。通过GPT-3辅助的定性编码处理文本响应，结合局部G热点分析（Getis-Ord Gstatistic）和非参数统计检验，确保主客观数据的多维度捕捉。

实证研究发现

研究在斯洛文尼亚卢布尔雅那、科佩尔和克拉尼三市采集703份有效数据。样本特征显示居民与访客在居住时长、访问目的及景观熟悉度方面存在显著差异。居民对peri-urban景观的认知深度显著高于访客（z = -3.294; p < 0.001），且更强烈认同"我对此地了如指掌"的表述（z = -3.093, p = 0.002）。

CES重要性评估显示，休闲娱乐、社会关系和美学价值位居前三，SOP与身份认同位列第四。居民显著更重视SOP与研究资源（χ²检验p < 0.05），而访客更关注休闲功能（χ² = 5.457, p = 0.019）。自由列举结果进一步证实：居民更多提及不愉快方面（χ² = 4.685, p = 0.030），反映其对本地问题的深切关注。

空间制图揭示居民标记1,573个CES位点，访客标记1,475个。休闲娱乐（1.82标记/人）和社会关系（1.19标记/人）最密集。热点分析显示38%的高SOP区域为双方共享，主要关联水体、丘陵、生物多样性区域和定居点。居民热点区覆盖面积多14%，保护制度覆盖率高15%，侧重自然半自然区域；访客则集中于带步道的知名地点、保护遗产和远观点。

典型共享热点包括：卢布尔雅那的?marna gora（圣玛丽山）和Ljubljana Marsh自然保护区；克拉尼的Brdo城堡庄园和?rnava湖；科佩尔的丘陵周边村庄核心区。这些区域集中体现CES的多功能重叠特性。

规划冲突与协调机制

空间规划分析发现79个建设规划区（总计495公顷）与SOP热点重叠，占研究区规划建设总面积的16%。冲突典型案例包括：卢布尔雅那Marsha地区区域废物处理中心扩建；克拉尼Bitnje文化保护景观内的商业区规划；科佩尔?kocjan泻湖自然保护区旁的Sermin商业区扩张。交通基础设施（如克拉尼北部城市连接道路）可能割裂农业区与定居点的联系，降低可达性。

解决这些冲突需采用适应性共创方法。定性数据揭示规划框架优先考虑旅游可达性和区域基础设施，与居民对村庄核心和日常景观的情感依恋存在根本分歧。建议通过地理设计研讨会（geo-design workshops）、行走民族志（walking ethnographies）等 phenomenological 方法，将生活体验嵌入政策制定。

理论贡献与方法创新

本研究通过三重方法整合推进了SOP理论：测量量表有效捕捉SOP的情感与身份维度；参与式制图实现空间显性化；自由列举虽对抽象CES（灵感、精神服务）捕获较弱，但经GPT-3编码优化后可处理大规模定性数据（误差率约5%）。未来研究需结合纵向设计和叙事分析，深化"为何某些地方对SOP至关重要"的理解。

实践意义与政策启示

欧盟绿色基础设施战略（EU Green Infrastructure Strategy, 2013）和生物多样性2030战略（EU Biodiversity Strategy 2030）强调CES整合进空间规划。本研究证实：保护peri-urban绿色空间不仅关乎生态连通性，更是维护日常景观中记忆、惯例和身份的关键。规划应重点保障公共场所可达性，识别未充分利用的高CES潜力区，并通过参与式机制平衡保护与土地利用需求。

研究伦理声明

所有参与者均签署知情同意，数据经匿名化聚合处理，符合研究伦理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