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巴西的微出行正义：共享电动滑板车服务的背景分析

本综述深入探讨了里约热内卢电动滑板车的发展与整合，以案例研究形式揭示了微出行（micromobility）与系统性交通不公的复杂关联。研究基于《O Globo》的新闻报道，分析了滑板车在城市的应用模式及其与智能手机技术的结合，重点指出在缺乏公平城市规划（如自行车道建设、智能手机普及和稳定网络）的情况下，新型交通方式可能加剧而非缓解社会经济不平等。文章为全球南方大城市的可持续微出行政策提供了重要参考。

　　

微出行系统在全球南方的实践挑战

微出行（micromobility）指城市空间中短距离、低速（低于50 km/h）的交通方式，包括人力或电动驱动的自行车、滑板车及步行。尽管这类交通模式在发达国家被广泛纳入智慧可持续城市愿景，但其在全球南方大城市的应用却面临独特挑战。里约热内卢作为巴西巨型城市的代表，在过去十年积极引入共享单车和电动滑板车服务，却因基础设施不足、数字接入壁垒和社会经济差异陷入深度不平等。

早期发展：从柴油动力到电动化浪潮

非自推进式滑板车最早于1988年以“Walk Machine”形式进入巴西，由圣保罗农业机械公司Hatsuda改造为柴油动力设备，最初用于农场物资运输。因其轻便性与燃油效率，迅速被企业采购用于文件递送，甚至成为富裕社区儿童的休闲玩具。1992年里约联合国环境发展会议期间，市政清洁公司Comlurb曾尝试用其巡逻，但未能持续。2002年军警开始使用滑板车沿海巡逻，而电动滑板车的真正兴起需等到2010年后媒体宣传推动。

精英化的微出行服务

电动滑板车在2012年左右出现于里约西部的Barra da Tijuca等富人区，早期被定位为私人拥有的高端通勤工具。2018年共享模式引入后，Scoo和BikeRio运营商TemBici宣布推出电动滑板车服务，首月免费后收费4分钟1雷亚尔（约0.17美元），之后每分钟0.25雷亚尔。然而服务仅覆盖南部豪华社区、Barra区和市中心，租金20分钟高达17.3雷亚尔（3美元），远超公交车票价（4.1雷亚尔），成为事实上的“富人玩具”。

安全隐忧与事故频发

滑板车的无桩停放模式和骑行人行道行驶引发严重安全问题。2019年Copacabana地区医院仅一月内接收70起滑板车事故伤员，包括颅脑创伤和面部骨折。道路条件恶劣加剧风险：Rodrigo de Freitas环湖自行车道坑洼不平，学生因无法操控而取消骑行。尽管公司尝试提供免费头盔和安全教育，效果有限。

监管困境与立法滞后

2019年7月里约颁布第46,181号法令，规定骑行者须满18岁、限速20 km/h，并要求运营商设置专用停车区。但缺乏执法导致规则形同虚设，公司甚至抱怨限速“降低用户体验”。2020年因高昂维护成本、 vandalism（故意破坏）和疫情，Grow和Lime等公司相继撤出巴西市场，暴露依赖私营服务的不可持续性。

犯罪与非法挪用

滑板车被用于抢劫行人、 cyclists（骑行者），甚至机场现金袋抢劫案。更有组织犯罪集团雇佣 homeless（无家可归者）从富人区盗窃滑板车，拆卸GPS后以300雷亚尔（50美元）在黑市销售。2019年4-6月间至少50辆车被盗，警方仅追回6辆。

劳动剥削下的“Charges”群体

公司雇佣低收入人群（称为Charges）夜间搜寻、充电并归还散落滑板车，每辆车报酬低于10雷亚尔（1.7美元）。尽管广告宣称周薪可达5000雷亚尔，实际收入仅300雷亚尔（50美元），且需自备交通工具。这种零工经济模式利用经济危机加剧了劳动力剥削。

迈向微出行正义的框架

mobility justice（出行正义）要求从权力关系视角审视移动自由，关注种族、阶级、性别等交叉性不平等。研究表明，媒体对电动微出行（EMMs）的“道德恐慌”叙事忽视了其替代碳排交通的潜力，而政策应更聚焦公平地理分布、价格可及性、社区参与和数据共享。里约的失败案例表明，缺乏民众参与的“ provincializing”（地方化）照搬欧洲模式必然失效。

草根创新与替代方案

与滑板车相比，里约共享单车“laranjinhas”（小橙车）成功运营超十年，覆盖310站点、3100辆车。低收入社区如Queimados发起“Pedala Queimados”项目，通过WhatsApp和Google Forms提供适配本地需求的租赁服务。圣保罗Paraisópolis贫民窟的Favela Brasil Xpress用自行车解决陡坡窄巷的物流难题，证明社区主导方案的有效性。

未来展望与最新尝试

2021年后电动滑板车逐步回归巴西城市，俄罗斯公司Whoosh于2024年6月重返里约，采用带桩系统、自动降速功能和教育材料。但其价格（解锁费2雷亚尔+每分钟0.8雷亚尔）仍可能排除贫困人群。真正成功的模式需整合公平劳动实践、可负担定价和适应性基础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