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耳他群岛牛鼻鲼（Aetomylaeus bovinus）保育新发现：长期监测揭示关键育幼区及其生态意义

本综述基于14年（2011–2024）的野外监测数据，首次系统评估了极危物种牛鼻鲼（Aetomylaeus bovinus）在马耳他群岛的分布、种群结构与育幼行为。研究采用照片识别（photo-ID）技术，结合单位努力观察量（OPUE）分析，证实西北部及东部海域为关键育幼区（nursery area），幼体占比达97.7%，个体重访率44.8%显示显著栖息地忠诚性（site fidelity）。研究呼吁针对旅游开发、非法捕捞及气候变化等威胁制定专项保护策略。

　　

引言

软骨鱼类（Elasmobranchii）是全球最濒危的脊椎动物类群之一，37%的物种面临灭绝风险。过度捕捞、栖息地破坏和气候变化是其主要威胁，而K选择生活史策略（低繁殖力、晚成熟）加剧了其种群恢复难度。地中海作为生物多样性热点区域，超过一半的软骨鱼类濒危，但数据覆盖存在显著地理差异。育幼区的识别与保护成为保育工作的关键，其定义需满足三要素：幼体出现频率更高、长期滞留及多年重复利用。马耳他群岛作为地中海中部的小型岛国，虽拥有18个海洋保护区（MPAs），但缺乏针对软骨鱼类的保护措施，且长期缺乏系统研究数据。

方法

研究区域与数据收集

研究区域涵盖马耳他群岛周边47个海湾，主要调查集中在沙质底质和海草（Posidonia oceanica）床栖息地。2011–2024年间共开展859次潜水调查，累计65852分钟。数据通过浮潜和漫游潜水员技术（RDT）收集，记录牛鼻鲼的发现时间、位置、深度、行为及个体特征。

照片识别与个体鉴定

基于背纹稳定性与独特性，采用手动照片识别（photo-ID）技术鉴定个体。使用Olympus TG-5相机拍摄背侧照片，并通过双激光测距系统（间距20 cm）或海草叶片（标准宽度0.9 cm）估算盘宽（DW）。个体成熟度划分为：当年幼体（YOY，DW<45 cm）、幼体（46–70 cm）、亚成体（71–89 cm）和成体（>90 cm）。图像通过Adobe Lightroom、Photoshop和ImageJ增强处理，并由4名研究人员独立验证。

统计分析

采用单位努力观察量（OPUE = 牛鼻鲼观察次数/潜水分钟数）标准化调查努力量差异。使用R语言进行非参数Kruskal-Wallis检验分析月份间OPUE差异，显著性水平设为p<0.05。

结果

种群结构与分布

共记录407次牛鼻鲼 sightings，鉴定135个个体。97.7%为未成熟个体（YOY 36.3%，幼体52.0%，亚成体9.36%），仅发现4例成体（最大DW 107.4 cm）。西北部（Golden Bay, G?ajn Tuffie??a）、东北部（G?adira Bay）及东部（Ba?ar i?-?ag?aq, Mediterraneo）海湾OPUE显著高于其他区域，平均OPUE为0.00604 ± 0.01。

季节性与重访行为

牛鼻鲼出现时间为4–12月，7月为观测高峰（Kruskal-Wallis检验，p<0.001）。44.8%的个体被重访至少一次，其中77%在原发现海湾重访，13%在邻近海湾移动，10%跨越非邻近区域（最远移动12 km）。个体“Beatroot”连续5年被观测，从YOY生长至成体（DW>100 cm），提示潜在出生地忠诚性（natal philopatry）。

共栖物种与栖息地特征

调查区域同时记录其他濒危魟类幼体，包括Dasyatis spp.、Raja radula、Torpedo marmorata和Myliobatis aquila。所有关键育幼区均具备沙质底质、海草床及淡水径流输入特征，可能通过营养输入支持底栖猎物（甲壳类、多毛类）增殖。

讨论

育幼区证据与生态意义

研究结果满足Heupel等（2007）的育幼区三要素标准：幼体高丰度、长期滞留及多年重复利用。马耳他北部海湾为牛鼻鲼提供了躲避捕食（大型捕食者缺失）、猎物充足（径流驱动生产力）的发育环境。个体重访率及跨年滞留现象表明季节性忠诚性（seasonal philopatry），与南非种群的河口育幼行为形成功能类比。

人为威胁分析

育幼区与高强度旅游区重叠，面临船只交通、锚害及水质退化威胁。非法渔猎（特别是鱼枪捕鱼）直接 targeting 幼体，2011–2025年间记录多起射杀事件。土地复垦计划（如Qalet Marku）可能直接破坏关键栖息地。气候变暖（地中海升温速率高于全球20%）可能通过改变水温、盐度及猎物动态影响种群存活。

保护建议与政策衔接

牛鼻鲼已列入CMS附录II和巴塞罗那公约SPA/BD附件II，但马耳他本地立法尚未更新。建议措施包括：将关键海湾纳入海洋空间规划、限制休闲渔猎、加强执法（特别是MPAs内）、开展公众教育及跨部门合作。需进一步通过声学标记、分子研究厘清成体迁移规律及种群连通性。

研究局限与展望

调查受交通限制存在空间偏差，Gozo及Comino岛数据不足。激光测距仪2018年才投入使用，早期尺寸数据依赖海草代理估算。零值数据率高（70.7%）限制了复杂统计模型应用。未来需整合自动化图像识别（如机器学习）、基底测绘及定量威胁评估以优化保护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