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周炎患者唾液乳铁蛋白、牙龈卟啉单胞菌与应激激素的关联机制及临床意义研究

本研究发现牙周炎患者唾液乳铁蛋白(LF)、皮质醇和脱氢表雄酮(DHEA)水平显著升高，且与牙龈卟啉单胞菌(P.gingivalis)丰度及牙周临床参数（探诊出血(BoP)、牙周袋深度(PPD)等）呈正相关，揭示了神经内分泌-免疫-微生物组轴在牙周炎病理机制中的重要作用。

　　

研究背景

牙周炎作为成人群体中最常见的口腔疾病，是一种以口腔微生物组失调为特征的炎症性疾病，其中牙龈卟啉单胞菌（Porphyromonas gingivalis, P. gingivalis）被视为关键病原体。该疾病不仅导致局部组织破坏，还与系统性病变存在关联，包括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 AD）等神经退行性疾病。乳铁蛋白（Lactoferrin, LF）是一种参与先天免疫的铁结合糖蛋白，其在炎症状态下（如牙周炎）表达升高，而在AD中因下丘脑-唾液腺轴功能失调而降低。此外，应激相关的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HPA轴）失调可能通过改变免疫反应（如唾液皮质醇和脱氢表雄酮（DHEA）水平升高）促进牙周疾病发展。

材料与方法

研究纳入40名志愿者，包括20名III期B级牙周炎患者和20名牙周健康个体。采集唾液和龈下生物膜样本，通过16S rRNA基因测序检测P. gingivalis水平，采用ELISA法量化唾液生物标志物（LF、皮质醇、DHEA）浓度。记录牙周临床参数：牙周袋深度（PPD）、临床附着水平（CAL）、探诊出血（BoP）和菌斑指数（PI）。统计分析使用Mann-Whitney U检验和Spearman相关性分析。

研究结果

微生物与生物标志物差异

牙周炎组唾液和龈下P. gingivalis相对丰度显著高于对照组（唾液p < 0.05，龈下p < 0.001）。唾液LF、皮质醇和DHEA水平在牙周炎组中均显著升高（p < 0.05），皮质醇/DHEA比值也显著增加（p < 0.05）。受试者工作特征曲线（AUC）分析显示，LF、皮质醇和DHEA的AUC值分别为0.75、0.82和0.70，表明这些标志物对牙周炎具有良好预测价值。

生物标志物间相关性

在整个队列中，LF与皮质醇（r = 0.4362, p < 0.05）、LF与DHEA（r = 0.5512, p < 0.001）以及皮质醇与DHEA（r = 0.5822, p < 0.001）均呈正相关。值得注意的是，LF与皮质醇、DHEA的相关性仅在牙周炎组中显著（r = 0.5074, p < 0.05；r = 0.5765, p < 0.01），健康对照组中无此现象。

P. gingivalis与生物标志物的关联

龈下P. gingivalis与LF水平在全队列（r = 0.5124, p < 0.0019）和牙周炎组（r = 0.5324, p < 0.001）中均呈正相关。唾液P. gingivalis与皮质醇水平（r = 0.4038, p < 0.05）及皮质醇/DHEA比值（r = 0.5790, p < 0.001）显著相关，后者在牙周炎组中相关性更强（r = 0.6448, p < 0.01）。

生物标志物与牙周临床参数的相关性

唾液LF水平与BoP（全队列r = 0.5174, p < 0.01；牙周炎组r = 0.4991, p < 0.05）、PPD（r = 0.4561, p < 0.01）、PI（r = 0.4887, p < 0.01）和CAL（r = 0.4071, p < 0.05）正相关。类似地，皮质醇与BoP（r = 0.6341, p < 0.0001）、PPD（r = 0.4759, p < 0.01）、PI（r = 0.6224, p < 0.0001）和CAL（r = 0.4198, p < 0.01）显著相关。DHEA与BoP（牙周炎组r = 0.4565, p < 0.05）、PPD（r = 0.4684, p < 0.01）和PI（全队列r = 0.4768, p < 0.01；牙周炎组r = 0.4998, p < 0.05）也呈现正相关。

P. gingivalis与牙周参数的关系

唾液P. gingivalis仅与BoP相关（r = 0.3540, p < 0.05），而龈下P. gingivalis与BoP（r = 0.5082, p < 0.001）、PPD（r = 0.4465, p < 0.01）、PI（r = 0.4238, p < 0.01）和CAL（r = 0.3697, p < 0.05）均显著相关，表明其作为牙周炎关键病原体的局部破坏作用。

讨论与结论

本研究首次揭示了牙周炎患者唾液LF与应激激素（皮质醇、DHEA）及P. gingivalis丰度之间的显著关联，证实了免疫-炎症通路与神经内分泌轴在牙周炎中的交互作用。LF水平升高可能源于两方面机制：HPA轴介导的唾液腺分泌上调以及龈沟液中浸润中性粒细胞的脱颗粒作用，后者尤其得到LF与BoP、龈下P. gingivalis强相关的支持。皮质醇可能通过促进P. gingivalis生长加剧口腔菌群失调，而DHEA作为神经固醇激素参与免疫调节，其与牙周参数的相关性为首次报道。研究局限性包括样本量较小和年龄范围限制，未来需扩大样本并深入探究LF来源机制。这些发现不仅深化了对牙周炎多因素病理机制的理解，也为探索牙周炎与AD等系统疾病的关联提供了新视角，其中LF作为跨疾病生物标志物的调控作用尤为值得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