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人类与狼共存的八种策略及其在瑞士治理差距中的应用

本综述运用制度分析与开发（IAD）框架，系统提出八种人狼共存策略（包括栖息地管理、科学研究、教育、牲畜防护、冲突调解、社区保护及金融工具），并聚焦瑞士案例，指出其当前治理缺失的金融激励与社区参与机制，为缓解保护冲突、实现可持续共存提供政策视角。

　　

人类与狼共存的策略框架与瑞士治理实践

引言

欧洲狼种群数量的恢复得益于保护力度的加强，但随之而来的保护冲突——尤其是农牧民对生计受损的担忧——正侵蚀公众对保护工作的支持。人类与狼的共存需通过多维度策略实现，既要保障狼群的长期生存，也要维护农村社区的合法权益。本文基于制度分析与开发（Institutional Analysis and Development, IAD）框架，梳理出八种关键共存策略，并以瑞士为案例，分析其治理差距及改进路径。

制度分析与开发（IAD）框架的应用

IAD框架由Ostrom提出，适用于分析公共资源治理问题。在人与狼共存的语境中，狼被视为一种共同资源（common-pool resource），其管理涉及多方互动。IAD框架的核心“行动情境”被定义为“人类与狼共存的促进过程”，其 outcomes 包括狼的保护状态、农村生计水平及人对狼的容忍度。这些结果受制度环境、利益相关者（如农民、政府机构、狼群本身）及物理环境（如栖息地质量）的影响，并通过反馈机制（如科学研究）不断调整策略。

八种共存策略的提出

1. 1.

   狼栖息地与种群管理

   包括狼群监测、栖息地保护与恢复、 translocation（转移）及 lethal control（致死控制）。研究表明，针对性移除问题个体可降低牲畜被捕食风险（如美国蒙大拿州案例），但欧洲证据显示 lethal control 效果存在地域异质性，甚至可能因破坏狼群结构而加剧冲突。

2. 2.

   科学研究与交流

   持续研究狼的行为、种群动态及生态角色，是制定管理策略的基础。国际合作与数据共享（如研究网络）能提升管理效率，但需更多基于严谨实验设计的干预效果评估（如保护措施的成本效益分析）。

3. 3.

   教育与公众意识

   通过科普活动提升农村居民对狼生态价值的认知，同时让城市居民理解保护冲突的社会成本。关键在于平等对话与尊重地方语境，避免单向灌输。

4. 4.

   农场级牲畜保护与技术应用

   传统措施包括围栏、牧羊犬、夜间圈养及威慑装置（如 fladry 彩旗）。新技术如虚拟围栏、无人机巡查及实时预警APP（如法国MapLoup）正逐步应用，但需更多证据支持其有效性。

5. 5.

   保护冲突的解决与调解

   建立多方对话平台（如“狼对话项目”），通过联合事实调查与第三方调解化解人类之间的分歧（如农民与保护主义者）。

6. 6.

   社区保护（Community-Based Conservation, CBC）

   将资源管理权下放至地方社区，兼顾生态保护与民生改善。成功案例如美国“黑脚挑战”计划、尼泊尔喜马拉雅社区的狼保护项目，其核心是赋权于民与利益共享。

7. 7.

   金融工具

   • •

     补偿与保险：覆盖牲畜损失，但存在支付延迟、道德风险等问题；

   • •

     利益共享：将生态旅游或狩猎收入反馈社区，但需防范精英捕获；

   • •

     保护绩效支付：按保护成果（如狼幼崽数量）向农民付费，避免行动约束，瑞典案例显示其显著提升保护效率。

8. 8.

   法律保护框架与政策

   将上述策略纳入多层次法律体系（国际、国家、地区），明确狼的管理权限、补偿标准及问责机制，确保长期稳定性。

瑞士的实践与治理差距

瑞士自1996年起狼群重新定居，现有37个狼群（约320只），但牲畜损失加剧（2020年达815头），农村支持度持续走低。2023年修订的狩猎法允许清除70%狼群，2024年已射杀81只。现行策略包括KORA机构的监测、非政府组织的公众教育、牲畜防护计划及区域调解平台，但缺乏社区保护（CBC） 和金融工具中的利益共享与保护绩效支付（见表1对比）。

迈向 holistic 共存路径

瑞士当前依赖“保护依赖”模式（强政策维持狼群），但根据Carter与Linnell（2023）的 archetypal outcomes 理论，需转向“共同受益”模式：

• •

  保护绩效支付可赋予狼群经济价值，激励农民自主优化防护，减少道德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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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区保护与旅游利益共享可依托地方导游开展狼主题摄影 safari，将收入留存社区，提升接受度。

展望

狼兼具工具价值、内在价值与关系价值，未来需超越功利视角，融入道德与文化维度。瑞士及欧盟狼保护政策的倒退（如2025年欧盟降低狼保护等级）凸显策略改革的紧迫性。年轻一代农民对狼的基线认知变化可能促进共存，但需警惕“怀旧景观”引发的社会极化。

（注：本文基于IAD框架与全球案例，为政策制定者提供系统性共存策略，尤其呼吁瑞士补全金融与社区参与短板，以实现 resilient coexist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