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策略对稳定期慢性肺疾病成人呼吸困难与生活质量的改善作用：一项系统性综述与Meta分析

本刊推荐：针对慢性肺疾病患者肺康复参与率低的问题，研究人员系统评价了非药物非运动干预对呼吸困难(HRQoL)和健康相关生活质量的影响。Meta分析显示呼吸再训练可显著改善长期生活质量(SMD -0.31)，缩唇呼吸可短期缓解呼吸困难(SMD -0.45)，L-薄荷醇吸入能即时降低呼吸困难不适感。为无法参与肺康复的患者提供了循证替代方案。

　　

对于全球数亿慢性肺疾病患者而言，呼吸困难如同无形的枷锁，不仅折磨着他们的身体，更侵蚀着生活质量。据统计，仅澳大利亚就有十分之一的成年人遭受着这种"呼吸不适感的痛苦体验"。这种症状源于生理、心理和环境因素的复杂交互作用，导致患者逐渐减少活动，陷入久坐的生活方式，进而形成恶性循环。虽然包含全身运动的肺康复项目被证实能显著改善症状，但令人震惊的是，只有不到3%的合格患者能够获得并完成这类治疗——即使在经济发达、政府全额资助的国家也是如此。

这种巨大的"实施鸿沟"促使研究者将目光转向替代性方案。究竟有哪些非药物、非运动的干预措施能够帮助这些患者？它们的实际效果如何？为了回答这些问题，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严谨的系统评价与Meta分析，相关成果发表在《Journal of Physiotherapy》上。

研究团队采用Cochrane系统评价方法学，检索了CINAHL、PEDro、PubMed和EMBASE等数据库从建库至2025年5月的文献。他们纳入了15项符合标准的研究（13项随机对照试验和2项随机交叉试验），这些研究评估了手持风扇、L-薄荷醇嗅觉刺激、穴位按压、呼吸策略（缩唇呼吸和瑜伽呼吸）、健康教育以及认知行为疗法等多种干预措施。主要结局指标包括静息、运动或日常活动中的呼吸困难程度，以及通过验证问卷评估的健康相关生活质量(HRQoL)。

关键技术方法包括：使用Cochrane偏倚风险评估工具进行质量评价；采用Review Manager 5.3进行Meta分析；对于无法合并的数据使用GraphPad软件计算组间差异；研究对象为稳定期慢性肺疾病成人患者队列。

立即效应（干预结束时）

研究发现，在间质性肺疾病患者中，使用手持风扇2周后，呼吸困难改善效果不明确。两项交叉试验表明，L-薄荷醇吸入可立即降低COPD患者呼吸困难的不适感：使用L-薄荷醇贴片时不适感评分（2.0±2.0）显著低于草莓味安慰剂贴片（3.7±2.2）；吸入L-薄荷醇时评分（6.7±1.5）也低于草莓味安慰剂（7.6±2.0）。

短期效应（干预开始后<3个月）

对COPD患者的两项研究表明，短期缩唇呼吸练习可产生中小幅度的呼吸困难改善效果（SMD -0.45，95%CI -0.87至-0.04）。另外两项研究分别显示穴位按压对呼吸困难有小幅度改善作用，而团体认知行为疗法的效果不明确。

长期效应（干预开始后≥3个月）

三项研究评估了心理干预（如家庭认知行为疗法、健康指导）的长期效果，结果显示改善效果不明确（SMD -0.20，95%CI -0.46至0.05）。瑜伽呼吸（Pranayama）的效果同样不明确。

健康相关生活质量的短期效应

呼吸策略（缩唇呼吸和物理治疗师教授的呼吸练习）对生活质量的影响不明确（SMD -0.10）。团体认知行为疗法的效果也不明确（SMD 0.06）。

健康相关生活质量的长期效应

呼吸策略（呼吸再训练和瑜伽呼吸）可带来小幅度的生活质量改善（SMD -0.31，95%CI -0.48至-0.14）。一项在线呼吸计划使SGRQ评分改善18.6分。

研究表明，对于稳定期慢性肺疾病患者，低质量证据支持呼吸技术可能减轻呼吸困难并改善健康相关生活质量。特别是缩唇呼吸可能通过降低呼吸频率、延长呼气时间、促进更完全呼气和对抗动态肺过度充气来缓解COPD患者的症状。L-薄荷醇吸入则可能通过刺激三叉神经和迷走神经的周围感觉神经元，改变中枢处理区域对气流的认知感知，从而减轻呼吸困难的不适感。

值得注意的是，教育或认知行为疗法等干预措施并未显示出明确的呼吸困难改善效果，这可能是因为这些干预没有专门针对呼吸困难本身，而是侧重于焦虑和侵入性思维等其他心理特征。这与慢性疼痛管理文献中的发现相似，帮助患者理解他们的呼吸困难并解决无益的信念很可能很重要。

这项研究的重要意义在于为无法或不愿参加肺康复项目的患者提供了安全、简单且低成本的替代方案。尽管效应值的精确度有限，但由于这些干预措施成本低廉且无不良反应，即使是很小的益处也可能具有临床价值。特别是呼吸策略可能在较长期内改善生活质量，这种改善可能是通过改善情绪和/或增强对疾病的控制感等机制介导的，而不仅仅是减少呼吸困难。

该研究为临床医生提供了目前最好的证据，支持在适当的人群中试用这些策略，特别是对于那些无法从标准肺康复项目中获益的患者群体。未来研究需要进一步探索针对呼吸困难的认知功能训练等策略的效果，以及这些干预措施发挥作用的具体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