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链融合如何提升中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基于组态视角的机制分析 中文标题

本研究针对中国各省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TFP）提升路径不明确的问题，通过构建创新链、产业链、资本链“三链”指标体系，结合复合系统协调模型和SBM-DEA方法，首次运用fsQCA分析多链协同对GTFP的组态效应，揭示了不同省份通过差异化链式组合实现绿色发展的多元路径，为区域经济高质量可持续发展提供了理论依据和优化策略。

　　

在全球经济向绿色低碳转型的背景下，提升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reen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GTFP）已成为衡量国家和地区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核心指标。与传统全要素生产率（TFP）不同，GTFP将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纳入效率核算框架，更能体现经济增长的质量和可持续性。然而，长期以来，许多发达国家及中国部分省份面临TFP增长乏力的问题，例如美国近20年平均TFP年增长率仅约0.7%，中国若要在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需将TFP年均增长率提升至2%左右。在这一背景下，探究GTFP的提升机制具有重要战略意义。

中国共产党二十大报告提出“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深度融合”，强调通过优化生产要素配置以激发全社会创新活力。然而，现有研究多侧重于单一因素对TFP的影响，缺乏从系统整合视角出发，分析多链协同如何作用于GTFP的实证研究。此外，各省在经济基础、产业结构和创新资源上存在显著差异，亟需针对不同区域提出差异化的发展路径。为此，本研究以2011–2020年中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经济、科技与金融数据为基础，构建了“三链”融合与GTFP的指标体系，运用复合系统协调模型、超效率SBM-DEA和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sQCA）方法，系统识别了提升GTFP的有效组态路径。该研究成果发表于《Sustainable Futures》，为区域制定精准化绿色发展政策提供了科学依据。

在研究过程中，作者主要采用了以下几种关键方法：

一是构建多维度指标体系，包括创新链（如研发投入强度、专利授权数）、产业链（如高技术产业投资、工业活力指标）和资本链（如公共资本、社会资本）；

二是利用超效率SBM-DEA模型测算各省GTFP，该模型能够处理非期望产出（如二氧化碳排放、工业废水），更符合绿色效率评估需求；

三是采用复合系统协调模型测度“三链”协同度，分析其时空演变特征；

四是运用fsQCA方法，以2020年数据为典型案例，识别导致高GTFP的多因素组态路径。所有数据均来自《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及各省年度统计公报。

研究结果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一、 Triple-Chain协调度的测算结果与分析

2011–2020年间，各省三链协调度整体呈上升趋势，平均值介于0.201–0.424之间，其中北京、安徽、湖南位列前三，西部省份如宁夏、云南相对较低。2020年各省协调度趋于稳定，表明“三链”融合在政策推动下逐步优化。

二、 全要素生产率的测算与分析

通过超效率SBM-DEA模型测得的GTFP显示，中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呈现“东部领先、中西部追赶”的空间格局。2020年，重庆、四川、湖南等省份GTFP位居前列，而上海、新疆、云南等地相对较低。从时间演变来看，除海南、青海等省份偶有波动外，绝大多数省份GTFP均稳步提升。

三、 FSQCA组态分析

通过必要性分析发现，单一条件无法构成高GTFP的必要条件。进一步组态分析识别出三条提升GTFP的充分路径：

配置1（创新-资金平衡型）：以高创新成果与公共资本为主导，典型代表为四川省；

配置2（创新-资产平衡加强产业型）：在配置1基础上叠加产业条件，覆盖湖北、湖南、贵州；

配置3（三链协同型）：依赖高创新强度、社会资本和产业活力，以安徽、河北为例。

这三条路径的一致性均高于0.9，说明组态效应显著。

四、 鲁棒性检验

通过调整校准锚点（90%、50%、10%分位数）重新进行fsQCA分析，结果与主分析高度一致，表明研究结论具有较强稳健性。

在讨论部分，作者指出提升GTFP需依赖多链协同而非单一要素，且路径具有“等效性”特征，即不同省份可通过差异化配置达到同样高的绿色效率。东部地区虽基础较好但增速放缓，中西部则潜力巨大但需补齐短板。建议通过加强科技成果转化机制设计、扩大高技术产业投资、创新财税政策与应用场景，推动区域间要素共享与链式融合。

该研究不仅从理论层面丰富了绿色经济增长与创新系统理论，还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基于实证的决策参考，有助于在中国乃至全球范围内推动实现高质量、可持续的经济社会发展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