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代自复制RNA疫苗RBI-4000的持久性：一项与灭活病毒疫苗头对头比较的I期临床试验

为解决mRNA疫苗免疫应答持久性不足的问题，研究人员开展自复制RNA(srRNA)狂犬疫苗RBI-4000的I期临床研究。结果显示，RBI-4000诱导的狂犬病毒中和抗体(RVNA)在8个月内保持高于保护阈值(0.5 IU/mL)，其衰减半衰期较传统灭活疫苗RabAvert延长6倍，表明srRNA平台在维持长效免疫方面具有显著优势。

　　

在疫苗研发领域，mRNA技术因其快速响应和简化生产的优势在COVID-19疫情期间大放异彩。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新型疫苗平台暴露出一个显著短板——免疫应答的持久性不足。大量研究表明，无论是针对SARS-CoV-2 Spike蛋白的mRNA疫苗，还是近期获批的呼吸道合胞病毒(RSV) mRNA疫苗，其诱导的抗体水平都会快速衰减，保护效果难以持久。这种局限性使得mRNA技术在需要长期保护的传染病防控中面临严峻挑战。

自复制RNA(self-replicating RNA, srRNA)技术作为mRNA平台的升级版本，不仅保留了快速生产和部署的优点，还展现出延长抗原表达的潜力。先前研究显示，srRNA COVID-19疫苗KOSTAIVE(ARCT-154)在头对头III期临床试验中比传统mRNA疫苗(BNT162b2)表现出更好的持久性。然而，srRNA平台是否能够与传统疫苗技术（如蛋白亚单位或灭活病毒疫苗）相媲美甚至超越，仍缺乏直接证据。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Christian J. Maine等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开创性的I期临床试验，直接比较了新型srRNA狂犬疫苗RBI-4000与已上市灭活病毒疫苗RabAvert的免疫持久性。狂犬病作为致死率近100%的致命疾病，每年导致全球59,000人死亡，被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NIAID)列为优先防控病原体。更重要的是，人群普遍没有狂犬病毒预存免疫力，为清晰评估疫苗诱导的免疫应答提供了理想模型。研究结果近期发表在《Communications Medicine》期刊上。

研究人员采用多项关键技术方法开展研究：通过多中心、开放标签、随机设计的I期临床试验(NCT06048770)招募89名18-45岁健康志愿者；使用经过验证的快速荧光焦点抑制试验(RFFIT)定量检测血清中的狂犬病毒中和抗体(RVNA)滴度；采用激活诱导标记(AIM)方法通过流式细胞术分析抗原特异性CD4 T细胞应答；运用八种不同的衰减模型进行事后分析，比较各疫苗组抗体反应的衰减速率和半衰期。

Long term rabies virus neutralizing antibody(RVNA) responses following immunization with RBI-4000 or RabAvert

研究人员首先分析了RVNA反应的动力学特征。结果显示，不同疫苗组表现出明显不同的应答模式：RabAvert组在接种后15天（加强后7天）达到峰值，随后急剧下降，在70天后进入稳定衰减期；而RBI-4000两剂量组在71天（加强后14天）达到峰值，单剂量组则在29天达到峰值。值得注意的是，接受最高剂量（10微克）的RBI-4000组（无论是单剂量还是两剂量）RVNA滴度下降更为缓慢，直到180天才进入稳定衰减期，表明剂量与免疫持久性存在正相关关系。

研究进行到180天时，所有组别中大多数个体仍保持可检测的RVNA滴度。两剂量1微克和10微克RBI-4000组100%个体保持可检测抗体水平，其中分别有61%和88%的个体抗体水平高于0.5 IU/mL的保护阈值。RabAvert组同样100%保持可检测抗体，58%达到保护阈值。至240天时，10微克两剂量组仍保持100%抗体检出率，58%高于保护阈值。

Decay rate modeling of RVNA responses elicited by RBI-4000 compared to RabAvert

为客观评估免疫持久性，研究人员采用了八种不同的衰减模型进行统计分析。模型6（基于个体峰值直到首次出现低于检测下限的时间）显示所有RBI-4000组别的持久性与RabAvert相当。而模型8（基于个体峰值到半衰期的时间）则显示RBI-4000诱导的RVNA反应衰减速率显著低于RabAvert，表明更好的持久性。具体而言，RBI-4000各组的RVNA半衰期比RabAvert组延长至少6倍：0.1微克组半衰期为173天，1微克组182天，10微克单剂量组145天，10微克两剂量组210天，而RabAvert组仅35天。

RBI-4000 induces anti-rabies CD4 T helper cell responses

抗体反应的质量和持久性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细胞免疫的支持，特别是CD4 T辅助细胞的功能。研究人员通过AIM assay检测了疫苗诱导的T细胞应答。结果显示，RBI-4000免疫个体的外周血单核细胞(PBMCs)在狂犬病毒糖蛋白刺激下，抗原特异性AIM⁺ CD4 T细胞显著扩增。而RabAvert组虽也观察到一些AIM⁺ CD4 T细胞，但其水平与静息状态无显著差异，不被认为是抗原特异性反应。这表明RBI-4000能够有效诱导抗原特异性CD4 T辅助细胞，这些细胞通过认知相互作用增强B细胞功能和抗体产生。

研究结论表明，这是首次在头对头临床试验中证明srRNA疫苗能够提供与传统疫苗平台相当甚至更优的保护性免疫持久性。与常规mRNA技术相比，srRNA平台在维持长效免疫方面表现出明显优势，这对于需要长期保护的传染病防控具有重要意义。

在讨论中，研究人员强调，对于某些复杂传染病（如埃博病毒或巨细胞病毒），病毒可能通过潜伏期逃避免疫检测，疫苗平台需要具备足够的抗体持久性来应对病毒再激活。同样，在旅行疫苗接种中，新技术的持久性需要与现有疫苗相匹配才能体现其替代价值。RBI-4000在RVNA滴度方面表现出与RabAvert相当或更优的持久性，抗体水平在六个月内持续高于保护阈值。

更重要的是，srRNA技术在生产成本、开发速度和剂量节约方面相比基于细胞的病毒生产方法具有显著优势，这使得RBI-4000有望继续临床开发，最终替代现有狂犬疫苗。这项研究不仅为srRNA疫苗平台的优越性提供了有力证据，也为未来疫苗设计指明了方向，特别是在需要长期免疫保护的传染病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