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极右翼本土主义政策常态化：信息来源与内容的分离以及负面移民新闻如何减轻人们的情绪不适并提升对相关政策的支持度

《Social Influence》：Normalizing far-right nativist policies: how source-message dissociation and negative immigration news reduce emotional discomfort and increase policy support

瑞士法语区公众对远右翼民族主义政策的态度受媒体环境影响。研究基于少数影响理论和自我不一致理论，通过五项实验发现：当政策与瑞士人民党（SPP）的关联被解离（如省略党徽），且伴随负面移民新闻时，公众对政策的情绪不适显著降低，支持率提升，尤其在政治中立或进步群体中。媒体通过负面叙事使政策显得更合理，促进其去政党化接受。

　　这项研究探讨了在具有强烈反歧视规范的社会中，极右翼政党所倡导的排外民族主义政策为何仍能获得广泛公众支持。尽管这些政党通常被视为违反社会主流价值观，但其政策却能在一定程度上被接受，这引发了关于社会认知和情感反应的深入思考。研究基于少数群体影响理论中的“分离假设”，分析了当这些政策从极右翼政党中剥离后，是否会减少公众在支持时产生的情感不适，并提升政策的接受度。研究还探讨了移民新闻报道的情感倾向（如中性或负面）是否会影响这一分离效应。

### 极右翼民族主义与反歧视规范

极右翼政党通常代表与主流进步价值观相冲突的意识形态少数群体。他们的政策往往强调民族国家应由本土出生的居民构成，认为移民对国家的文化、经济和社会结构构成威胁。在西方自由民主国家，反歧视规范强调人道主义和平等，这种价值观与极右翼的排外立场形成对立。因此，公开支持极右翼政党可能会被视为违反社会规范的行为，导致个人面临道德或声誉上的代价。

然而，极右翼政党在某些地区的支持率却与他们倡导的政策受欢迎程度之间存在矛盾。例如，在瑞士法语区，尽管支持瑞士人民党（SPP）的选民比例较低（通常在10%至20%之间），但支持排外政策的选民比例却显著更高（29.1%至60.7%）。这种现象表明，即使在社会普遍支持包容性的背景下，某些政策仍能获得广泛支持，这可能是因为这些政策与极右翼政党分离后，不再直接触发社会排斥的反应。

### 少数群体影响理论中的分离假设

少数群体影响理论指出，当一个观点与一个受社会负面评价的群体关联时，其说服力往往会受到限制。人们可能会因为害怕违反社会规范或受到排斥而拒绝接受这些观点。然而，如果能够将该观点与群体分离，使其看起来像是一种客观的、基于现实的政策建议，而不是某个特定政党的立场，那么该观点就可能更容易被接受。

本研究假设，当排外政策不再明确与极右翼政党相关时，公众在支持该政策时产生的不适感会减少。这种分离不仅帮助个体从道德或社会身份的层面摆脱对极右翼的负面联想，还可能使政策看起来更符合社会主流对移民问题的看法。因此，研究设计了多个实验，测试当排外政策与极右翼政党分离时，是否会导致情感不适减少，从而增加政策的支持率。

### 研究方法与实验设计

研究通过五个实验在瑞士进行，样本总量为1,423名参与者。每个实验中，参与者被要求评估一项排外政策，该政策要么与瑞士人民党（SPP）明确关联，要么不提及该政党。在某些实验中，参与者还会在阅读政策前接触不同情感倾向的移民新闻报道，包括中性/负面报道和正面报道。

实验设计考虑了多种因素，包括参与者对SPP的熟悉程度、政治倾向以及新闻内容的情感倾向。通过这种方式，研究者能够控制变量，观察不同情境下排外政策的支持率和情感反应的变化。此外，研究还采用了统计方法，如元分析，以增强结论的可靠性。

### 实验结果与分析

研究结果显示，当排外政策与极右翼政党分离时，参与者的情感不适显著降低，尤其是在接触中性或负面移民新闻的情况下。这一发现支持了分离假设，表明当政策与特定政治群体脱钩后，其接受度可能提高。然而，在接触正面移民新闻的情况下，分离效应并不明显，这可能是因为正面新闻激活了平等观念，使得排外政策显得与社会主流价值观不符。

此外，研究还发现，政治倾向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参与者对排外政策的接受程度。尽管性别对结果影响不大，但政治立场较强的个体可能更倾向于支持排外政策，即使该政策与极右翼政党分离。这表明，意识形态的偏好可能在某些情况下比社会身份的敏感性更具影响力。

### 情感不适与政策支持的机制

研究提出，情感不适是由于个体在支持排外政策时，发现自己与社会所推崇的平等观念存在冲突。当政策不再与极右翼政党明确关联时，这种冲突感会减弱，从而降低不适。同时，负面移民新闻的曝光可能强化这种分离效应，使排外政策看起来更符合社会对移民问题的现实认知。

然而，研究也指出，这种分离效应可能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例如，参与者的跨群体接触经验、对平等的认同程度，以及整体政治环境中的包容性程度都可能影响政策的接受度。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这些变量如何与分离效应相互作用。

### 媒体环境与信息框架的作用

研究强调了媒体环境在排外政策接受度中的关键作用。负面移民新闻往往将移民描绘为社会威胁，这种框架可能使排外政策显得更加合理，从而促进其接受。相反，正面移民新闻则可能强化平等观念，使排外政策显得不切实际或与主流价值观不符。

因此，媒体在塑造公众对移民问题的看法方面具有重要作用。通过强调移民的积极贡献，媒体可以减少排外政策的吸引力，从而限制其传播。此外，媒体还可以通过报道移民与本土居民之间的正面互动，增强公众对移民的同理心，减少偏见。

### 研究的局限性与未来方向

尽管研究提供了有价值的见解，但仍存在一些局限性。例如，研究主要依赖于自我报告的数据，而未直接测量参与者在实际情境中的反应。此外，研究未完全控制所有可能影响分离效应的变量，如参与者的具体生活环境、媒体接触习惯等。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采用更真实的实验设置，如面对面的政治辩论，以更准确地评估情感不适和政策支持的变化。

同时，研究还指出，极右翼政党可能有意利用媒体进行分离策略，即通过隐晦的方式呈现其政策，使其看起来更符合主流价值观。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极右翼政党如何利用媒体工具进行策略性传播，并寻找有效的方法来抵消这些影响。

### 实践建议与社会影响

本研究的发现对媒体、教育和政策制定者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媒体可以通过更加平衡和人道的方式报道移民问题，避免使用刻板印象或带有贬义的语言。此外，强调移民对社会的贡献，以及提供多元视角（如移民的声音和人权组织的观点），可以促进更具包容性的公共讨论。

教育者也可以通过培养媒体素养，帮助公众识别和质疑带有偏见的报道，从而减少虚假信息的影响。同时，政策制定者应关注媒体偏见，如移民在犯罪报道中的过度曝光，这可能加剧排外情绪，影响政策的接受度。

总之，研究揭示了媒体环境在塑造公众对排外政策态度中的关键作用。通过改变新闻报道的情感倾向，可以有效减少排外政策的吸引力，从而促进社会的包容性。然而，这一过程可能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因此需要综合考虑社会、文化和政治背景，以制定更有效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