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型城市的可持续发展政策是否有助于产业结构升级？来自中国的实证证据

《Frontiers in Environmental Science》：Do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olicies in resource-based cities contribute to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empirical evidence from China

可持续性发展政策推动资源型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机制与异质性研究。

　　可持续发展政策在资源型城市（RBCs）的转型和升级中发挥着关键作用。本文旨在分析中国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计划（2013-2020年）（SDPRC）如何影响这些城市的产业结构升级。通过将SDPRC视为一个准自然实验，研究者利用2007年至2023年地级市的面板数据，评估该政策的实际效果。研究结果表明，SDPRC对RBCs的产业结构升级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这种促进效应主要通过绿色技术创新、人力资源提升和外商直接投资（FDI）三种机制实现。此外，异质性分析显示，该政策在胡焕庸线东南侧的资源型城市中效果更为显著，且在人均GDP较高的地区，政策的促进作用更为突出。

### 一、资源型城市面临的挑战

资源型城市是城市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通常以当地资源的开采和加工为核心产业，如煤炭、石油、森林和金属等。这些城市在早期发展过程中为国家工业化和现代化提供了大量原材料，成为国家经济发展的支撑力量。然而，随着资源的过度开采和消耗，这些城市面临着严重的可持续性问题。首先，资源型城市的产业结构往往单一，主要依赖于资源开采和初级加工，这导致其经济增长缺乏持续动力，且对资源价格波动极为敏感。其次，由于资源的不可再生性，当资源枯竭时，这些城市可能会经历经济衰退和城市收缩，从而影响社会稳定和居民福祉。此外，资源型城市通常面临严重的环境问题，如工业污染、森林砍伐和地面沉降等，这些问题进一步加剧了其可持续发展的难度。

资源型城市的产业结构升级不仅关系到其自身的发展，也影响到整个区域的经济转型。因此，如何通过政策引导资源型城市实现产业结构的优化，从粗放型向集约型、从高污染高能耗向绿色低碳方向转变，成为研究的重点。SDPRC作为一项重要的可持续发展战略，旨在通过政策引导，帮助资源型城市摆脱对资源的过度依赖，推动其向更加多元化和高附加值的产业结构转型。

### 二、SDPRC的政策背景与目标

SDPRC的实施标志着中国对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重视程度进一步提升。在2001年，中国已开始关注资源型城市的转型问题，并在“第十个五年计划”中提出对东北地区传统工业基地进行产业结构调整的设想。到了2013年，国务院正式发布SDPRC，首次系统性地提出了资源型城市转型的具体措施和目标。该政策将中国资源型城市划分为四个类型：成熟型（占比54%）、成长型（12%）、衰退型（25%）和再生型（9%），这一分类为后续政策的实施提供了科学依据。

SDPRC的主要目标包括：推动资源型城市向绿色可持续发展转型，减少对资源的依赖；提高产业结构的多样性，增强城市经济的韧性；优化资源配置，促进科技、资本和人才向高附加值产业流动；改善居民的就业和收入水平，提升社会福利。这些目标的实现依赖于政策的科学设计和有效实施，同时也需要城市自身的适应能力和创新动力。

### 三、政策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机制

在现有研究中，政策对资源型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机制主要包括绿色技术创新、人力资源提升和外商直接投资（FDI）三个方面。首先，绿色技术创新是推动产业结构升级的关键因素。随着全球对环境保护的关注度不断提高，传统的高污染高能耗产业逐渐受到限制，而绿色技术则成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主要手段。绿色技术不仅有助于减少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还能提升企业的生产效率和市场竞争力。SDPRC通过政策引导，推动资源型城市引入绿色技术，提高资源利用效率，从而促进产业结构的优化。

其次，人力资源的提升也是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支撑。资源型城市的经济转型需要大量高素质的劳动力，而传统资源型产业对劳动力的依赖往往较低。因此，SDPRC特别强调通过教育和培训，提升当地居民的技能水平和就业能力，从而为新兴产业的发展提供人才保障。此外，政策还鼓励引进高层次人才，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

第三，外商直接投资（FDI）在资源型城市的产业结构升级中发挥着重要作用。FDI不仅能够带来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还能促进资本和劳动力的优化配置，推动本地企业向更高附加值的产业转型。SDPRC通过优化投资环境、改善基础设施和加强政策引导，吸引外资进入资源型城市，促进其经济结构的多元化发展。

### 四、SDPRC的实施效果分析

通过采用双重差分法（DID）和倾向得分匹配（PSM-DID）方法，研究者评估了SDPRC对资源型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实际影响。结果显示，SDPRC的实施显著提高了资源型城市的产业结构升级水平，且这一效应在不同类型的资源型城市中表现出一定的异质性。具体而言，SDPRC对东南地区资源型城市的影响更为显著，尤其是在人均GDP较高的城市中，政策的促进作用更为明显。

此外，研究还发现，SDPRC的实施不仅直接促进了产业结构的升级，还通过绿色技术创新、人力资源提升和FDI等中介变量间接推动了这一过程。例如，绿色技术创新通过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和降低环境污染，为产业结构的优化提供了技术支撑；人力资源的提升则为新兴产业的发展提供了人才保障；FDI的引入则通过技术转移和资本流动，促进了产业结构的多元化。

### 五、政策的异质性分析

在异质性分析中，研究者发现SDPRC对资源型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存在明显的区域差异。胡焕庸线东南侧的城市，由于其人口密度高、经济基础较好，政策的实施效果更为显著。这可能是由于这些地区具备更强的市场潜力和更完善的基础设施，能够更好地承接绿色技术和外资投资。而在胡焕庸线西北侧的城市，由于经济发展水平较低、资源条件较差，政策的促进作用相对较弱。

此外，政策效果还受到城市经济条件的影响。在人均GDP较高的城市中，SDPRC的实施效果更为显著。这表明，经济基础较好的城市在政策实施过程中更容易实现产业结构的升级，而经济相对落后的城市则需要更长时间的政策支持和配套措施。因此，在制定和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时，应充分考虑不同城市的发展阶段和资源禀赋，采取差异化政策，以确保政策效果的最大化。

### 六、研究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本研究不仅为资源型城市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理论支持，还对其他资源型城市的转型具有重要的现实指导意义。通过分析SDPRC的实施效果及其作用机制，研究者为资源型城市的政策制定者提供了可行的建议。例如，政策制定者应继续推动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升级，通过培育替代产业、优化资源配置和提升技术创新能力，实现资源型城市的可持续发展。

同时，研究还指出，政策的实施需要与地方经济条件和资源禀赋相结合，以确保政策的有效性。在资源型城市转型过程中，政府应加强与企业的合作，推动绿色技术的应用和推广，同时提升人力资源水平，吸引外资投资，形成多元化的产业结构。此外，研究还强调，政策的实施应注重长期性和系统性，避免因短期政策调整而造成经济波动或社会不稳定。

### 七、未来研究方向

尽管本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仍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研究主要基于城市层面的数据，未能深入分析企业层面的政策影响。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SDPRC对资源型城市中具体企业的转型升级作用，以及政策如何影响企业的技术创新和市场竞争力。其次，研究未充分考虑环境因素对政策效果的潜在影响，未来可以结合更多的环境数据，分析政策在不同环境条件下的适应性和效果差异。最后，研究未涉及政策实施过程中可能出现的负面效应，如资源型城市在转型过程中可能面临的就业问题和社会不稳定因素，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这些方面，以全面评估SDPRC的实施效果。

### 八、结论

SDPRC的实施对资源型城市的产业结构升级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其效果主要通过绿色技术创新、人力资源提升和外商直接投资等机制实现。政策在东南地区和人均GDP较高的城市中效果更为显著，这表明政策的实施需要因地制宜，结合城市的具体情况和资源禀赋。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关注政策对企业和环境的影响，以实现资源型城市的全面可持续发展。同时，政策制定者应注重政策的长期性和系统性，通过多方面的措施，推动资源型城市的产业结构优化和绿色转型，实现经济、社会和环境的协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