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非正式住区生活质量：基于容器的卫生设施服务质量与卫生相关生活质量关联性评估

《Nature Water》：Assessing the role of servicing in enhancing sanitation-related quality of life among container-based sanitation users

本研究针对非正式住区卫生设施匮乏影响居民生活质量的问题，通过评估基于容器的卫生设施(CBS)的服务质量（包括收集、更换和清洁）与卫生相关生活质量(SanQoL-5)指数的关系。研究人员在肯尼亚、秘鲁和南非开展为期一年的高频纵向智能手机调查，发现CBS用户报告的厕所问题显著少于且轻于坑厕、下水道等类型；CBS服务在三国均获好评，服务质量问题（如收集不及时）会导致SanQoL-5得分下降。该研究强调了维持高质量CBS服务对实现可持续卫生解决方案及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6(SDG 6)的重要意义。

　　

在全球快速城市化的浪潮中，超过10亿人居住在非正式住区，这些地区人口密集、基础设施不足、土地权属不清，使得有效的卫生解决方案难以实施。卫生设施的匮乏不仅直接威胁公共健康和环境可持续性，更深刻影响着居民的日常生活质量。传统的卫生方案各有利弊：永久性的污水管网系统虽能高效处理粪便，但高昂的成本和土地权属问题使其在低收入地区难以推广；而坑厕、露天排水沟等临时方案虽成本较低，却面临清空困难、地下水污染及用户直接接触粪便等严峻挑战。在这种背景下，基于容器的卫生设施(Container-based sanitation, CBS)作为一种离网解决方案逐渐受到关注。CBS通过密封容器收集粪便和尿液，并定期运送至集中处理设施，其小巧、可适应及可运输的特点使其特别适合高密度城市环境。然而，CBS的有效性高度依赖整个服务链的可靠性，包括容器的状况、清洁度、收集运输及废物处理。尽管CBS被寄予厚望，但其服务质量如何影响用户的生活质量，尤其是在不同实施模式（社会企业主导与市政提供）下的表现，尚缺乏系统评估。

为此，研究人员在肯尼亚（内罗毕）、秘鲁（利马）和南非（开普敦）的非正式住区开展了一项为期一年的高频纵向智能手机调查，旨在评估CBS服务质量与卫生相关生活质量(Sanitation-related Quality of Life, SanQoL-5)的关系。研究假设包括：CBS用户比非CBS用户遇到更少、更轻微的厕所问题；CBS服务获用户积极评价；高质量的CBS服务能改善SanQoL-5。每个国家约100名参与者（半数为CBS用户，半数为非CBS用户，男女各半）通过智能手机完成每周、每月、每季度或一次性问卷，其中每周的福祉和卫生问题最为相关。数据经清洗和匿名化处理，确保准确性。CBS用户和非CBS用户均报告厕所问题，并自评严重程度（轻微、中度、严重）；CBS用户还评价服务质量（如收集是否及时、清洁度等），并回答SanQoL-5问题（涉及厌恶、隐私、安全、健康和羞耻五个属性）。服务质量得分和SanQoL-5得分均归一化为0-1比例，以便比较。

主要技术方法

研究采用高频纵向智能手机调查（使用ODK软件和Data Exchange应用），在肯尼亚、秘鲁和南非的非正式住区招募约100名参与者/国（CBS与非CBS用户各半），进行为期52周的问卷（包括每周卫生问题、服务质量和SanQoL-5指数评估）。数据经清洗、标准化和逻辑检查，采用广义线性模型（二项分布）、卡方检验和Kruskal-Wallis检验分析问题发生率、严重程度及得分差异。

不同卫生系统报告的问题

数据分析显示，CBS用户报告厕所问题的比例显著低于非CBS用户（肯尼亚：CBS用户65.6%无问题 vs. 非CBS用户54.0%；秘鲁：93.0% vs. 74.6%；南非：74.0% vs. 43.4%）；且CBS用户问题严重性以“轻微”为主（18.8%轻微 vs. 非CBS用户29.7%），非CBS用户“中度”和“严重”问题更多。广义线性模型证实CBS用户问题发生率更低（系数-0.367, P<0.01）。具体问题中，异味是CBS用户最常见问题（三国占比39.0-56.6%），其次为需要清空或维修；而“其他”问题多涉及设施损坏、缺水或清洁不足。

对CBS服务的满意度

CBS用户对服务质量评价总体积极，正负响应比平均为13.6:1。秘鲁用户满意度最高（正响应95.4-98.5%），尤其在更换容器清洁度方面（正负比64.5:1）；肯尼亚用户对收集频率最满意（11.3:1）；南非满意度相对较低（平均正负比5.9:1）。当收集出现问题时，最常见原因为“收集者到访过早”（三国占比38.7%），秘鲁尤为突出（58.3%）。

CBS服务与卫生相关生活质量的关系

参与者平均服务质量得分（中位数0.895-0.960）高于SanQoL-5得分（0.735-0.910），且后者意见更分散。社会企业运营的CBS（肯尼亚、秘鲁）服务质量得分显著高于市政运营（南非）（P=0.0142），SanQoL-5得分亦如此（南非中位数0.735 vs. 肯尼亚0.830和秘鲁0.910）。尽管整体服务质量与SanQoL-5无强线性相关，但服务质量下降时SanQoL-5得分显著降低，尤其在肯尼亚（两个服务问题负面回答时，SanQoL-5下降33.0%）。

CBS服务对卫生相关生活质量的影响

尽管高质量服务下难以建立强相关性，但具体负面服务体验会降低SanQoL-5，如肯尼亚用户至少一个服务问题负面回答时，SanQoL-5均值下降16.1%。个体周得分分析显示，服务问题与生活质量下降关联在肯尼亚最明显，南非因卫生治理结构更完善而表现更稳健。

讨论与结论

研究首次通过高频监测将CBS满意度与SanQoL-5指数关联，揭示CBS作为非正式住区可持续卫生解决方案的潜力。服务质量差异与实施模式相关：社会企业运营（肯尼亚、秘鲁）因规模较小、资助支持（覆盖80%成本）而表现更优；市政免费服务（南非）虽规模大（约3万人），但服务不一致性导致满意度较低。国家间差异还受卫生治理结构影响：南非的“整体式”治理居民期望高，肯尼亚和秘鲁的“碎片化”治理依赖社会企业填补空白。异味是CBS主要问题，可能与覆盖材料使用不足或维护不善有关，凸显持续服务的重要性。智能手机调查虽具优势，但参与度差异（肯尼亚中位参与率59.6% vs. 秘鲁13.5%）和数据过滤限制需谨慎解读。

综上所述，CBS在减少粪便接触和环境污染方面优势明显，其成功关键在于高质量、可靠的服务链。研究为SDG 6（水与卫生全民覆盖）提供实践依据，强调CBS应作为迈向永久卫生方案的过渡措施，并呼吁政府、私企、非政府组织和社区合作以提升服务韧性。未来需在更多语境验证SanQoL-5，并探索服务优化对弱势群体生活质量的长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