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款对中等收入经济体创新活动的非对称影响：一种非线性自回归分布滞后分析法

《Journal of Innovation & Knowledge》：The asymmetric impacts of remittances on innovation in middle-income economies: A nonlinear autoregressive distributed lag approach

创新在中低收入国家（MICs）的经济增长中至关重要，但现有研究对侨汇影响创新的非线性效应关注不足。本研究基于1996-2022年25个MICs的面板数据，采用非线性自回归分布滞后（NARDL）模型和Dumitrescu–Hurlin因果检验，发现正侨汇冲击显著促进创新，而负冲击则产生抑制作用，且这种效应在长期更为显著。同时，创新与GDP、金融发展、碳排放和资本 stock呈正相关，但工业化的长期影响为负。研究为政策制定者平衡侨汇波动与创新驱动增长提供了依据。

　　创新对于推动中等收入国家（MICs）的长期增长至关重要。随着汇款流入的增加，理解这些金融转移如何影响创新成果变得越来越重要。然而，现有的文献大多忽略了汇款对创新的影响，尤其是其不对称效应。为了填补这一空白，我们采用了非线性自回归分布滞后（NARDL）方法和Dumitrescu–Hurlin因果关系检验。具体而言，我们研究了正向和负向汇款冲击对MICs创新的短期和长期不对称影响，使用了1996年至2022年的面板数据。研究采用第二代面板单位根检验来验证变量的平稳性，并通过第二代协整分析确认变量之间存在稳定的长期关系。研究结果表明，正向汇款冲击能够促进创新，而负向汇款冲击则会产生不利影响。我们还探讨了创新与关键经济因素之间的显著正向关联，包括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二氧化碳（CO2）排放、金融发展以及资本存量。这些结果有助于政策制定者设计有针对性的政策，以通过创新驱动的增长计划提升汇款流动的经济利益。

过去的研究已经从多个角度探讨了创新的动态特性。例如，有研究表明，熟练移民在回流时可以促进创新，因此这种移民并不一定导致“人才流失”。另一项研究发现，汇款与创新增长之间存在强关联，而其他研究则支持了生态友好型创新的发展，并批评了对内汇款的过度依赖。现有的经济文献强调了汇款与创新之间复杂且多维的联系。

已有研究探讨了创新与各种经济变量之间的关系，包括信息与通信技术（ICT）、城市化、二氧化碳排放、研究与发展（R&D）、生产力和经济增长。例如，一项研究探讨了R&D和非R&D创新之间的关系。非R&D创新领域涵盖了获取新技术、购买复杂的计算机产品（包括软件和硬件）、获得许可证和专利、与新产品或工艺相关的培训，以及可行性研究、市场研究等方法，如生产工程和设计。另一项研究发现，R&D是区域创新和增长的关键驱动力，能够增强产品开发中的知识吸收能力，但其在R&D合作方面的作用有限。从这一角度来看，现有文献忽略了汇款对创新的贡献。

已有研究探讨了汇款与金融发展、经济增长、气候变化、土地系统变化、森林砍伐、内生性劳动力迁移、结构性转变和城市化以及收入不平等之间的关系。然而，很少有研究将汇款与创新直接联系起来，也没有深入探讨其影响。例如，有研究发现，移民对移民国的创新有积极影响，但并未导致创新水平的不平等。此外，近年来关于汇款对MICs经济增长潜力的研究引起了广泛关注，特别是它们在促进创新方面的作用。尽管如此，经济文献在很大程度上忽略了汇款可能通过创新实现可持续经济增长的可能性；本研究旨在填补这一空白。

现有的研究已经考察了各种影响创新的经济变量，并整合了诸如人均GDP、金融发展、工业化、CO2排放和资本存量等控制变量。这些变量对于全面分析汇款如何影响创新至关重要，因为它们提供了更深入理解汇款影响创新渠道的视角。例如，人均GDP反映了国家的整体经济状况，这可能影响其创新能力。金融发展可以促进创新活动的资金获取，而CO2排放可能表明环境挑战，这些挑战可能促进或阻碍创新。同样，工业化推动了经济转型，而资本存量作为可用于生产的物理资产，也是塑造创新格局的关键因素。尽管这些变量的重要性不容忽视，但现有文献未能充分探讨它们对MICs汇款-创新关系的综合影响。本研究旨在填补这一空白，提供关于这些变量如何与汇款流入相互作用以影响创新的见解。

我们选择MICs的原因有几点。首先，这些国家在从资源型增长向创新型增长的过渡过程中面临诸多挑战，仅有少数例外，如BRIC（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国家。其次，MICs占世界人口的75%，但仅贡献了世界33%的经济产出；因此，利用这一庞大人口进行与创新相关的活动可以增强这些国家的经济实力。第三，只有25个MICs有平衡的R&D、专利和商标数据，而其余75个MICs则面临不平衡或缺失的数据问题。所选国家在创新活动方面存在显著差距；因此，我们的研究结果可以为那些寻求提升创新能力的国家提供帮助。相反，汇款对创新的不对称影响在MICs中受到的关注远少于其对GDP发展的影响；因此，本研究通过呈现若干新颖发现，对现有文献做出了重要贡献。首先，本研究考察了汇款对创新的不对称影响，提供了新的见解。其次，本研究揭示了正向和负向汇款冲击与创新之间的强关联，为MICs提供了重要的背景信息。第三，本研究可能是首次使用“主成分分析”（PCA）来创建包含三个关键代理变量（专利、商标和R&D）的创新指数。第四，本研究的结果为MICs政策制定者提供了关键的见解，帮助他们制定有效的政策以管理汇款流入。这些政策可以促进创新并推动经济增长，对MICs的发展做出重大贡献。此外，未来关于汇款和创新在其他背景下的研究可以借鉴本研究的发现，采用替代方法进行进一步探讨。

本研究的其余部分组织如下。第二部分回顾了相关文献，第三部分介绍了研究方法，第四部分展示了研究结果及分析。最后，第五部分总结了研究发现，讨论了其意义，并对本研究的局限性进行了说明。

文献综述部分揭示了汇款与创新之间关系的复杂性。理论基础表明，汇款是MICs的重要外部资金来源，并在刺激经济活动，包括创新方面发挥动态作用。正向汇款对创新的影响可以通过内生增长理论来理解，该理论强调人力资本积累、R&D和技术创新在推动长期GDP增长中的重要性。汇款流入缓解了流动性约束，使家庭和企业能够投资于教育、技能发展和创新相关活动。这些投资对于开发和传播新技术至关重要，从而增强了创新能力。此外，创业知识溢出理论（KSTE）认为，来自汇款的财务资源可以刺激创业活动，从而促进创新。汇款还促进了知识传播，支持了侨民知识网络（DKN）理论，该理论假设熟练移民在他们的祖国中扮演着知识扩散和创新的关键角色。DKN强调了移民社区在转移资金、知识、技能和创业思维方面的作用，从而促进创新。相比之下，社会资本理论强调汇款流动如何促进信任、合作和制度支持，从而增强MICs的创新并鼓励风险承担和技术创新的采用。

正向汇款流入可以促进创新，但负向汇款冲击可能会对MICs产生不利影响，特别是在这些国家中，正式金融机构的访问往往有限。信贷市场不完善理论表明，汇款减少会加剧信贷约束，限制家庭和企业融资创新活动的能力。流动性约束理论进一步支持这一观点，指出负向金融冲击会减少R&D投资，从而阻碍技术进步和创新。因此，理解汇款对创新的不对称影响对于制定有效的政策至关重要。

已有研究揭示了汇款与创新之间的关系仍然模糊，需要进一步探索。以往的研究主要关注汇款对经济进步的广泛影响，而我们旨在探讨其在促进或阻碍创新中的具体作用。深入研究MICs中的汇款-创新关系使本研究能够揭示汇款对创新动态的不对称影响，提供超越传统增长分析的新见解。

尽管对这些动态的关注日益增加，但在理解汇款冲击对创新的非线性和不对称影响方面仍存在方法论上的空白。在这一领域，不对称方法（如NARDL）的有限使用意味着需要更深入地探讨正向和负向汇款波动如何对创新结果产生差异性影响。基于这些见解，我们提出了以下假设：

**假设1**：正向汇款冲击显著且正面地影响MICs的创新。

**假设2**：负向汇款冲击显著且负面地影响MICs的创新。

研究设计部分介绍了数据的来源和处理方法。本研究使用了25个MICs的面板数据，时间跨度为1996年至2022年。由于其他MICs的特定独立变量数据不可用，因此采用了便利抽样方法来选择MICs。以往的研究使用了多种创新代理变量，如R&D支出、专利记录和商标记录。本研究引入了一种新颖的综合创新指数，利用PCA方法整合了最常用的三个代理变量：R&D支出（RD）、专利记录（PAT）和商标记录（TM）。在进行PCA之前，我们使用了Bartlett的球形性检验和Kaiser-Meyer-Olkin（KMO）度量来评估数据的适用性。Bartlett检验显示变量之间具有适当的相关性，适合进行降维（χ2(3) = 1,389.08，p < 0.001）。KMO度量为0.74，超过了建议的0.60阈值，且个别KMO值在0.67至0.83之间。因此，生成的创新指数被用作本研究的因变量。

在方法论部分，我们采用了一系列统计模型和检验方法。首先，我们使用了第二代单位根检验，如跨截面增强的Im-Pesaran-Shin（CIPS）检验和跨截面增强的Dickey-Fuller（CADF）检验，以评估变量的平稳性。接着，我们使用了Westerlund的面板协整检验来分析变量之间的长期关系。随后，我们应用了NARDL模型，该模型能够处理混合阶数的整合（I[0]和I[1]），适合分析非线性关系和长期动态。此外，我们还使用了Dumitrescu–Hurlin（D–H）面板因果关系检验，以确定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模式。

研究结果部分展示了对汇款与创新关系的深入分析。初步分析使用了跨截面依赖性（CD）检验，以评估不同国家数据之间的共同性。结果显示，所有变量在1%显著性水平下拒绝了零假设，表明存在跨截面依赖性。随后，我们采用了第二代单位根检验（CIPS和CADF），确认了变量的平稳性，并发现了不同变量的整合阶数。接着，我们进行了面板协整检验，以确认变量之间的长期关系。结果表明，变量之间存在显著的协整关系，拒绝了无协整关系的零假设。这些结果为后续的回归分析提供了基础。

回归分析的结果显示，正向汇款冲击（LFR_POS）对创新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负向汇款冲击（LFR_NEG）则对创新有显著的负面影响。此外，人均GDP（LPCI）和金融发展（LFD）对创新的影响也显著。CO2排放（LCO2）对创新的影响为正，表明环境挑战可能推动长期可持续技术的发展。工业化（LIND）的系数为负且显著，说明工业化在MICs中对创新有负面影响。资本存量（LKS）对创新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表明物理资本投资在推动长期创新方面至关重要。这些结果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关键的见解，表明MICs应采取措施促进可持续技术的采用、提高能源效率和绿色R&D激励，以平衡经济增长与环境可持续性。

稳健性分析部分进一步验证了这些结果的可靠性。我们使用了动态普通最小二乘法（DOLS）结合NARDL方法，以确保结果的稳健性。DOLS方法的结果与NARDL方法一致，表明初始发现具有可靠性。此外，D–H因果关系检验的结果显示，变量之间存在双向因果关系，表明这些变量在推动创新方面具有重要的相互作用。

结论部分总结了研究发现，并提出了重要的政策建议。研究揭示了正向和负向汇款冲击对MICs创新的不对称影响，表明正向汇款冲击对创新有显著的长期促进作用，而负向汇款冲击则具有更显著的负面影响。此外，金融发展、人均GDP和资本存量是推动创新的关键因素，而工业化可能对创新产生阻碍作用，这可能反映了早期去工业化和特定行业结构挑战。CO2排放与创新之间存在正向关系，表明经济成长与环境问题之间有复杂的联系。因此，政策制定者应考虑多种策略，以利用汇款促进创新驱动的增长，同时应对工业化和环境问题带来的挑战。这些策略包括扩大汇款来源、建立稳定的金融体系、制定激励政策以促进技术转移，以及通过绿色技术的采用和可持续创新路径的推广来平衡经济增长与环境可持续性。

尽管本研究取得了显著成果，并提出了重要的政策建议，但其研究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研究仅涵盖了25个MICs，因为其他中等收入国家的数据不可用。此外，本研究通过面板估计方法考虑了未观察到的异质性，但并未测试区域（上中等或下中等MICs）或文化子群体的影响。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汇款与创新关系的地理和文化异质性，例如关注东南亚、撒哈拉以南非洲或拉丁美洲等特定地区。未来的研究还可以整合Hofstede文化指数，或根据侨民特征对国家进行分组，以更全面地理解汇款对创新的影响。此外，未来的研究可以扩展变量，以探讨制度质量、治理结构、信息通信技术（ICT）、教育水平、技术采用和能源来源等对创新的对称和不对称影响。本研究的方法论可以用于追踪由汇款资助的R&D产生的企业特定创新产品。未来的研究还可以进一步探讨与迁移相关的知识转移机制，以识别能够激发创新的政策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