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低副作用光疗法：利用具有“开启”与“关闭”策略的聚集诱导发光材料

本综述系统总结了聚集诱导发光（AIE）光敏剂在肿瘤光动力治疗（PDT）中的最新进展，重点聚焦“开启”（Turn-on）与“关闭”（Turn-off）两大策略。通过响应肿瘤微环境（TME）或特异性酶激活ROS（如1O2、OOH•）生成，并借助自降解或内源性降解机制消除残留，显著提升了PDT的治疗精准性与安全性，为设计低副作用光敏剂提供了创新思路。

　　

低副作用光疗法：利用具有“开启”与“关闭”策略的聚集诱导发光材料

光动力治疗（PDT）因其能选择性清除癌细胞而成为现代肿瘤学的重要治疗手段。其核心在于光敏剂（PSs）在特定光照射下将氧气转化为高细胞毒性的活性氧（ROS），如单线态氧（¹O₂）和自由基阴离子（OOH^•, OH^•, O2?•），通过I型（电子转移）和II型（能量转移）光动力反应诱导肿瘤细胞死亡。然而，传统光敏剂因疏水性强易发生聚集导致淬灭（ACQ），降低疗效；而具有聚集诱导发光（AIE）特性的光敏剂在聚集状态下荧光和ROS生成能力反而增强，但存在非特异性积累于健康细胞及治疗后残留引发光毒性的问题。

TME和酶激活的开启型AIE光敏剂及其光治疗

为提高治疗特异性，研究者开发了可由癌症特异性生物标志物激活的“开启”型AIE光敏剂。其设计策略主要基于两种机制：溶解度变化介导（AIE光敏剂特有）和淬灭基团去除介导（适用于AIE及ACQ光敏剂）。前者通过修饰亲水基团（如盐、亲水肽）增强溶解度，使分子在生理环境中保持分散状态，ROS生成被抑制；当被肿瘤微环境（TME）（如酸性pH、高谷胱甘肽水平）或特异性酶（如酯酶、金属蛋白酶）激活时，亲水基团被切除，溶解度下降，分子聚集并通过限制分子内运动（RIM）激活AIE效应，显著增强荧光和ROS生成。光诱导电子转移（PET）、F?rster共振能量转移（FRET）、调控系间窜越（ISC）及提高氧气可及性等是常见的激活机制。这类设计有效避免了脱靶风险，减少了正常组织的光损伤。

用于增强PDT安全性的关闭型AIE光敏剂

为解决治疗后残留光敏剂在阳光下持续产生ROS导致皮肤过敏、烧伤等副作用，研究者提出了“关闭”型AIE光敏剂策略。该类光敏剂在完成PDT治疗后能快速降解并丧失ROS产生能力。其关闭机制主要包括两类：自降解和内源性ROS降解。自降解型光敏剂分子结构中包含光不稳定或化学不稳定键，在光照或特定条件下自行断裂；内源性降解型则可被细胞内源性生物分子（如ROS、酶）代谢分解。尽管该领域研究尚处初期，但这类设计为从根本上解决残留光敏剂的光毒性问题提供了新方向。

非AIE特性的关闭型光敏剂

非AIE型关闭光敏剂的设计策略同样值得关注，其为AIE光敏剂的开发提供了重要借鉴。其设计同样遵循自降解和内源性生物分子降解两条路径。例如，基于超分子化学的光敏剂可通过光漂白过程实现自降解；一些传统光敏剂则通过引入可被细胞内高浓度ROS切断的化学键，实现治疗后快速失活。这些研究为平衡PDT疗效与自降解能力提供了宝贵经验。

结论与展望

AIE光敏剂通过“开启”与“关闭”策略的协同应用，有望显著提升PDT的治疗窗口和安全性。“开启”策略确保了ROS生成的高度特异性，最大限度减少脱靶效应；“关闭”策略则加速了治疗后光敏剂的清除，杜绝了残留带来的长期光毒性风险。未来的研究需进一步探索更高效、更智能的激活与降解机制，推动AIE光敏剂向临床转化，最终实现高效低毒的精准光动力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