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面具：对医疗工作者进行的家庭暴力调查，以凸显他们的支持需求

《Journal of Workplace Behavioral Health》：Behind the mask: A domestic abuse survey of healthcare workers to highlight support needs

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Chelsea and Westminster信托机构针对员工家庭暴力（DA）的匿名横断面在线调查显示，56%受访者有当前或过去DA经历，其中35.4%因DA影响工作能力，25.7%请了病假。多数人未寻求组织支持（84.9%当前无DA，59.3%知晓所有支持选项但仅6.2%实际使用）。员工最需紧急住宿、灵活工作安排、多机构转介及创伤知情心理支持。现有措施存在保密担忧、性别偏见、跨部门协作不足等问题。该信托已引入LGBTQ+专属支持、紧急住宿方案、安全工作计划等创新措施。

　　在英格兰和威尔士，超过20%的人口在16岁之后经历过家庭暴力（DA）。尽管任何家庭成员都可能成为施暴者，但最常见的形式是伴侣或前任伴侣实施的暴力行为。家庭暴力的幸存者及其受影响的儿童会面临长期且广泛的心理和身体健康问题。家庭暴力对英格兰和威尔士的经济造成了每年660亿英镑的损失，其中包括超过200万英镑用于治疗其后果的健康服务成本，以及超过1400万英镑的生产力损失。众多障碍阻碍了幸存者结束暴力关系和寻求帮助，这些障碍包括经济和结构性因素：幸存者可能需要搬迁，从而失去住所、工作和社交圈。来自少数群体的幸存者还面临独特的挑战，例如对LGBTQ+幸存者来说，被“曝光”的风险，以及主流服务未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家庭暴力幸存者更倾向于向医疗工作者披露他们的经历，而不是向其他专业人士。国家卫生与护理卓越研究所（NICE）的指南和政策强调，医疗工作者应询问患者是否经历过家庭暴力，并将其转介至专门的支持服务。国家卫生服务体系（NHS）的急性信托机构（即服务特定区域的组织单位）可能设有独立家庭暴力倡导者（IDVAs），以培训员工并支持受影响的患者。此外，信托机构还可能任命家庭暴力协调员，负责制定全机构的家庭暴力培训和策略。然而，医疗工作者自身经历家庭暴力的问题一直被忽视。特别是在新冠疫情期间，主流媒体和政府对医疗工作者的描述强化了“英雄”形象，暗示他们不会受到伤害，这种观点可能进一步掩盖了医疗工作者在家庭暴力问题上的实际困境。一项荟萃分析显示，医疗工作者中家庭暴力的终身发生率高达31.3%，其中女性为41.8%，男性为14.8%。

研究发现，工作场所的因素可以影响幸存者是否愿意结束暴力关系并寻求帮助。例如，如果员工能够获得正式的支持、资源（如经济援助）以及转介至社区服务的机会，他们更可能采取行动。此外，家庭暴力发生在工作场所时，幸存者更有可能向同事披露。然而，工作环境也可能加剧暴力和创伤的影响，例如当幸存者面临额外的工作冲突或同事的评判时，或者因家庭暴力导致的工作表现问题而被解雇。因此，员工援助计划、人力资源、职业健康和管理层等专业人士在支持家庭暴力幸存者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例如通过连接有效的干预措施，如倡导和支持或心理治疗。

尽管已有部分工作场所干预措施，但关于医疗工作者家庭暴力支持的研究仍然有限。现有干预措施主要针对员工援助顾问、主管、工会成员和管理层，旨在提高他们对家庭暴力的认知，学习如何回应幸存者并将其转介至社区资源。这些干预措施增加了员工的知识和愿意采取行动的可能性。然而，仍需进一步研究，以帮助雇主更好地理解工作场所和就业保护在支持幸存者、提升其安全和福祉方面的作用。同时，也应进一步评估当前措施的有效性。

本研究基于一项针对英格兰国家卫生服务体系（NHS）某一家医院信托机构——切尔西和威斯敏斯特医院NHS基金会信托（ChelWest）员工的匿名横断面在线调查。调查旨在了解员工的经历，并为员工援助计划、人力资源、职业健康和管理层等专业人士提供改进支持的依据。调查共收集了超过200份回复，通过描述性统计和演绎式定性内容分析进行分析。结果显示，56%的受访者经历过当前或过去的家庭暴力。其中，有10名施暴者在医疗行业工作，包括该信托机构的6名员工。超过三分之一的受访者表示家庭暴力影响了他们的工作能力。超过25%的受访者曾因家庭暴力而请假。家庭暴力对健康产生了负面影响，施暴者甚至在工作场所对受害者进行跟踪和骚扰。84%的受访者没有寻求工作场所的支持，主要障碍包括对保密性的担忧。在总样本中，有三分之一的受访者知道一名同事正在经历家庭暴力，但仍有40%的受访者对所有工作场所支持选项不了解。受访者希望获得经济和实际支持、工作灵活性和安全保障、跨机构转介，以及易于获取的、以创伤为中心的情感支持。

本研究的背景表明，尽管有相关政策和资源，但医疗工作者家庭暴力问题仍未得到充分关注。因此，研究团队在ChelWest实施了一系列创新措施，以全面改善员工的福祉。其中包括雇佣LGBTQ+独立家庭暴力倡导者（自2022年起），为员工提供紧急住宿支持，并在内部网络上宣传。此外，信托机构还提供了安全计划的建议，并建立了紧急家庭暴力风险路径，以支持急性住院患者。这些措施包括提供紧急食物、衣物和日用品，以及与员工心理服务建立更紧密的联系，以提供额外的情感支持。信托机构还扩展了其性安全宪章，以涵盖家庭暴力和性暴力。这些举措显著提高了员工向独立家庭暴力倡导者团队寻求帮助的频率。

在讨论部分，研究团队指出，尽管调查样本较小，但其结果仍然具有重要意义。大约70%的受访者要么经历过家庭暴力，要么知道有同事正在经历家庭暴力。家庭暴力对健康和工作产生了负面影响，而寻求支持的行为却非常罕见。受访者希望获得易于获取的、以创伤为中心的情感支持选项，例如热线、同伴支持和咨询，这些服务应由熟悉家庭暴力的人员提供，并且可以有第三方保密支持。此外，受访者希望信托机构能够以自上而下的方式承诺支持员工，并消除与家庭暴力相关的污名化观念，明确传达家庭暴力不仅影响患者，也影响医疗工作者。信托机构已采取一系列创新措施来改善员工的福祉，但仍有进一步改进的空间。

研究团队建议，所有医院信托机构应资助专门的家庭暴力工作者，提供特殊假期，确保工作灵活性和安全性，转介至当地专门服务，并开展进一步研究以评估工作场所干预措施的有效性。此外，他们呼吁采取统一的方法来处理性安全和家庭暴力问题，确保所有员工（包括其家庭成员）的安全，并避免将家庭暴力和性暴力政策孤立开来。同时，现有全国性调查（如NHS员工调查）应包含关于家庭暴力的问题，以更全面地了解其对员工的当前影响。需要进行定期审查，以评估当前家庭暴力政策的实施情况。未来的研究还应探索针对在医疗行业工作的施暴者的适当应对措施。

综上所述，家庭暴力不仅对患者造成严重影响，也对医疗工作者的身心健康和工作表现产生深远影响。尽管已有部分支持措施，但仍然存在诸多障碍，包括对保密性的担忧、污名化、支持不明确或不一致，以及对施暴者的恐惧。因此，医疗机构需要采取更加系统和全面的措施，以确保员工能够获得必要的支持，同时保护他们的安全和福祉。这不仅有助于改善员工的工作环境，也能提升整体医疗服务质量，确保患者得到更好的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