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加拉国、哥伦比亚和乌干达开展移动健康调查面板创建与保留研究：纵向数据收集的新策略

本刊推荐：为解决中低收入国家（LMICs）纵向健康数据收集难题，研究人员在三个LMICs（孟加拉国、哥伦比亚和乌干达）开展了基于随机数字拨号（RDD）和交互式语音应答（IVR）技术的移动电话调查（MPS）面板研究。研究发现尽管存在较高流失率（Wave 1-3达58.4%-64.2%），但人口学信息报告具有高度一致性（Kappa>0.80），证实了匿名MPS在LMICs收集面板数据的可行性，为健康行为动态监测提供了创新方法。

　　

随着移动通信技术的飞速发展，全球移动电话订阅率呈现爆发式增长。特别是在中低收入国家（Low- and Middle-Income Countries, LMICs），移动电话的普及率从2000年的每百人4部跃升至2020年的每百人104部，几乎与高收入国家（每百人124部）持平。这种技术普及为健康、教育和经济领域带来了革命性的机遇，其中移动电话调查（Mobile Phone Surveys, MPS）作为一种新兴的数据收集方式，正逐渐成为获取健康相关数据的重要工具。

然而，现有的MPS研究大多采用横断面调查设计，缺乏对同一人群的长期追踪。更重要的是，在LMICs环境中，由于缺乏现成的有效电话号码样本框，通过随机数字拨号（Random Digit Dialing, RDD）技术创建和维持调查面板面临巨大挑战。参与者保留率、不同人口学特征群体的应答差异以及数据报告的可靠性等问题，都是困扰研究人员的核心难题。特别是在性别和年龄层面存在的数字鸿沟——女性与老年人通常拥有和使用手机的比例较低——使得确保调查样本的代表性变得尤为复杂。

为了应对这些挑战，由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彭博公共卫生学院Gulam Muhammed Al Kibria领衔的国际研究团队，在三个具有区域代表性的LMICs（孟加拉国、哥伦比亚和乌干达）开展了一项创新性研究。该研究旨在探索通过RDD和交互式语音应答（Interactive Voice Response, IVR）技术创建匿名MPS调查面板的可行性，评估不同波次调查中的参与者保留情况，并检验人口学特征报告的一致性。研究成果发表在《Scientific Reports》期刊，为在资源有限地区开展纵向健康研究提供了重要方法论参考。

研究人员采用多国横断面调查设计，通过专业MPS供应商EngageSPARK实施随机数字拨号。样本按年龄（18-29岁、30-44岁、45岁以上）和性别分为6个层级，每个国家目标样本量为11,550人。使用IVR系统进行三轮调查，间隔两周。主要评估指标包括美国民意研究协会（AAPOR）标准的参与率、流失率以及通过Kappa统计量和相关系数衡量的人口学信息报告一致性。

研究发现，Wave 1调查响应率存在显著国家间差异：乌干达最高（2.63%），哥伦比亚次之（0.65%），孟加拉国最低（0.26%）。但到Wave 3时，响应率大幅提升（孟加拉国62.02%，哥伦比亚69.61%，乌干达73.02%）。年轻群体（18-29岁）的参与比例普遍高于年长群体，性别分布则呈现国家特异性：孟加拉国（83.7%）和乌干达（70.1%）以男性为主，而哥伦比亚女性参与者占主导（45.6%）。

在人口学信息报告一致性方面，研究获得了令人鼓舞的结果。从Wave 1到Wave 2，年龄和性别报告的Kappa值在孟加拉国为0.86（一致性91.5%），哥伦比亚为0.90（91.6%），乌干达为0.80（85.2%）。Wave 1到Wave 3的一致性指标保持同样高水平。年龄报告的相关系数分析显示，孟加拉国（r=0.88）和哥伦比亚（r=0.94）的相关性高于乌干达（r=0.53）。

调查流失率分析显示，从Wave 1到Wave 2，孟加拉国、哥伦比亚和乌干达的流失率分别为37.2%、43.7%和39.2%；从Wave 1到Wave 3，流失率进一步上升至64.2%、62.8%和58.4%。年长群体的流失率普遍高于年轻群体，如孟加拉国45岁以上男性的流失率高达47.7%（Wave 1-2）。

尽管面临较高的流失率挑战，该研究证实了在LMICs通过RDD创建MPS调查面板的可行性。人口学信息报告的高度一致性表明，即使采用匿名调查方式，仍能确保相同参与者参与多轮调查的可靠性。这一发现为在资源有限环境下开展健康行为动态监测、非传染性疾病（Non-Communicable Diseases, NCDs）风险因素追踪等纵向研究提供了方法学支持。

研究结果对全球公共卫生实践具有重要启示：首先，MPS面板为LMICs提供了一种成本效益较高的纵向数据收集替代方案，特别适用于远程地区和紧急情况下的快速数据收集；其次，研究发现的人口学差异提示未来研究需要针对特定群体（女性、老年人）制定有针对性的招募和保留策略；最后，该方法在COVID-19等公共卫生危机期间的健康行为监测中具有特殊价值。

研究人员也指出了研究的局限性：部分人口学层级样本量不足限制了结果的推广性；IVR方式可能存在的回忆偏倚；缺乏长期随访数据；以及无法完全确保所有波次均为同一参与者应答。建议未来研究增加验证性问题、采用混合模式（如结合CATI）以及改进激励策略，以提高参与率和数据质量。

这项研究标志着在LMICs实施MPS面板调查的重要进展，为全球健康研究人员提供了宝贵的实践见解。随着移动技术的持续普及和方法的不断优化，MPS有望成为弥补全球健康数据差距、促进健康公平的强大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