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持续发展教育的背景下，培养德国地理学学生的责任感

《Environmental Communication》：Encouraging a sense of responsibility among German geography students in the context of Education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教育可持续发展（ESD）是德国地理课程的核心内容，旨在通过多维度分析（空间、群体、可持续发展维度和时间）提升学生的责任感知与行动能力。研究发现，学生在干预后能更明确区分自身责任与其他责任主体（如生产者、消费者），但对政府责任的认知仍不足。该方法虽能促进差异化责任意识，但需长期实践与系统支持。

　　在当今社会面临诸多全球性挑战的背景下，教育对于可持续发展的培养（Education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ESD）已成为德国教育体系中的核心组成部分。无论是课程设计还是教学实践，ESD都被广泛应用于各学科和各类学校，旨在帮助学生形成对可持续发展的深刻理解，并在日常生活中采取负责任的行为。地理作为一门与可持续发展密切相关学科，尤其适合融入ESD教学内容。地理教学不仅能够帮助学生认识环境变化、资源分配和社会不平等等问题，还能引导他们思考如何通过个人和社会层面的行动来应对这些挑战。然而，尽管ESD在教育政策中被广泛提及，其在课堂中的实施效果仍存在争议，尤其是在如何有效培养学生的责任感方面。

ESD的核心目标在于提升学生的“行动能力”（action competence），即他们能够基于对环境、经济和社会问题的深刻理解，做出负责任的决策并采取实际行动。这种能力的培养需要学生不仅认识到自己的行为对环境和社会的影响，还必须理解其他社会主体（如企业、政府、消费者等）在可持续发展问题中的责任。因此，地理课程中的ESD教学需要关注四个维度：空间维度、群体维度、可持续性维度和时间维度。空间维度强调不同区域和环境之间的联系，群体维度关注不同社会群体（如消费者、生产者、政府等）的责任分工，可持续性维度涉及环境、经济、社会和政治等多个方面，而时间维度则引导学生思考当前行为对未来可能产生的影响。这四个维度共同构成了学生在可持续发展问题中“责任感”的核心框架。

为了探索这些维度在地理教学中的实际应用效果，一项定性干预研究在两个德国中学班级中进行了测试。研究的主要目的是评估学生是否能够在教学干预后，对自身和他人的责任有更清晰和分化的理解。研究结果表明，学生在分析可持续发展问题中的不同行为者及其行为后果方面表现出一定的能力，但他们在表达自身责任和他人责任时仍存在较大困难。特别是在面对涉及政府或大型企业的责任问题时，学生往往表现出回避或低估的态度。这说明尽管地理教学能够提供丰富的知识和视角，但在实际教学中，如何引导学生全面理解责任的复杂性仍然是一个挑战。

在研究中，学生被要求在教学干预前后分别回答关于责任的开放式问题。干预前的测试显示，大多数学生仅能识别一两个主要的责任主体，例如消费者或生产者，而很少提及政府或其他系统性因素。这表明当前的ESD教学在责任维度的覆盖上存在不足，尤其是在引导学生认识到政府在解决全球性问题中的关键作用方面。干预后的测试则显示出学生在责任意识上的提升，尤其是对自身行为的反思和对不同责任主体的识别。然而，这种提升仍然局限于表面层次，缺乏深入的系统性分析。

研究还发现，学生在讨论责任时，倾向于使用笼统的术语，如“社会”或“政府”，而很少具体区分不同个体或组织的责任。这种现象可能与社会对责任的普遍认知有关，即在许多社会文化背景下，责任往往被简化为个人层面的道德选择，而忽视了制度性责任。例如，一些学生认为，只要他们选择不购买塑料制品或避免过度消费，就能解决环境问题，而忽略了企业在生产过程中的责任，以及政府在政策制定和监管方面的关键作用。这种“单一责任归因”的思维模式可能导致学生在面对复杂的可持续发展问题时，缺乏全面的行动意愿和责任感。

为了更系统地引导学生理解责任的多维度特性，研究设计了一条“责任路径”（Pathway to Students’ Sense of Responsibility in ESD），旨在帮助教师在课堂中更有效地培养学生的责任感。该路径将责任的讨论分为四个层面：空间层面、群体层面、可持续性层面和时间层面。通过这一路径，学生被鼓励从不同角度分析问题，包括行为者的具体行动、行为后果的范围、影响的多维度特征以及这些后果的时间跨度。这种多维度的分析方法不仅有助于学生更全面地理解可持续发展问题，还能帮助他们识别自身和他人的责任边界，从而为未来的行动提供更清晰的指导。

研究结果显示，尽管“责任路径”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学生对自身责任和他人责任的讨论，但其效果仍然有限。大多数学生在讨论中仍然未能深入分析不同责任主体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在涉及政治或经济因素时。例如，在讨论巴西大豆种植对廉价肉类生产的影响时，学生虽然能够识别消费者和生产者的责任，但对政府在政策制定和环境监管方面的责任则鲜有提及。这种现象可能与教学材料的设计有关，也可能反映出学生在面对复杂系统性问题时，缺乏足够的批判性思维和系统性理解能力。

此外，研究还发现，学生在讨论责任时，往往表现出一定的道德焦虑或责任感缺失。一方面，他们对自身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有一定的认知，但另一方面，他们又难以将这种认知转化为实际行动。这种现象被称为“价值观与行动之间的差距”（value-action gap），即学生虽然认同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但在实际生活中却很少采取相应的行动。这可能是由于缺乏明确的行动策略、社会规范的限制，或是对责任范围的模糊认知所导致。

为了克服这些挑战，研究建议未来的ESD教学应更加注重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和系统性理解能力的培养。这不仅包括对问题的多维度分析，还应鼓励学生通过小组讨论、角色扮演和行动模拟等方式，深入探讨不同责任主体之间的互动关系。同时，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应避免过度强调个人责任，而应引导学生认识到政府、企业等制度性主体在解决可持续发展问题中的重要作用。这种教学方法不仅能够帮助学生建立更全面的责任意识，还能激发他们参与社会变革的积极性。

研究还强调，ESD教学应注重学生的“行动能力”培养，而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这意味着在课堂中，学生需要有机会参与实际的行动设计和讨论，例如如何通过个人行为影响企业政策，或如何通过集体行动推动政府采取更可持续的发展路径。这种实践导向的教学方式能够帮助学生将抽象的责任概念转化为具体的行动方案，从而增强他们的参与感和责任感。

总体而言，这项研究揭示了ESD教学在培养学生责任感方面的潜力和局限性。虽然“责任路径”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学生对责任的多维度理解，但其效果仍需进一步验证和优化。未来的研究应关注如何通过更系统的教学设计和更丰富的教学方法，帮助学生建立更全面、更深入的责任意识，并将其转化为实际的可持续发展行动。此外，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也需要更多的支持和培训，以确保他们能够有效地引导学生进行批判性思考和系统性分析，从而实现ESD的核心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