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城市的试点政策能否减少碳排放？来自中国269个城市准自然实验的证据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Urba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Can pilot policies for innovative cities reduce carbon emissions? Evidence from quasi-natural experiments in 269 cities in China

碳排放；创新驱动发展；差分差分法；机制分析；可持续性

　　中国自2008年起推行“创新型城市试点”政策，旨在通过构建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的区域中心，推动经济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然而，这一政策在推动城市创新的同时，也引发了关于其对城市碳排放影响的讨论。研究通过分析2007年至2016年间中国269个城市的面板数据，采用双重差分法（Difference-in-Differences, DID）来评估该政策对碳排放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创新型城市试点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城市的碳排放水平。具体而言，创新型城市的年均人均碳排放达到35,400吨，而非创新型城市的年均人均碳排放为19,100吨，显示出约1.85%的增幅。这一发现揭示了一个重要问题：尽管创新型城市政策在促进经济和技术进步方面具有积极作用，但其在一定程度上也可能加剧能源使用和碳排放，对环境保护带来挑战。

从机制分析的角度来看，创新型城市试点政策对碳排放的影响主要通过三个关键路径实现：创新能力和输出水平的提升，以及发展激励的增强。创新能力和输出水平的提升意味着，这些城市在推动科技发展和产业升级的过程中，可能伴随着能源需求的增加和产业结构的调整，从而对碳排放产生显著影响。此外，发展激励的增强则促使城市在追求经济增长和技术创新的同时，未能有效控制碳排放的增长。因此，政策的实施需要在推动创新的同时，注重环境效益，避免政策带来的负面影响。

为了确保研究的科学性和准确性，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其中包括平行趋势检验、非随机选择的控制、政策干扰的分析以及安慰剂测试等。平行趋势检验的结果显示，在政策实施前，实验组和对照组的碳排放趋势是平行的，表明政策实施后所观察到的变化更有可能是由政策本身引起的。同时，通过引入城市属性与时间趋势的交互项，研究人员有效控制了非随机选择带来的偏差，确保了研究结果的可靠性。此外，研究还考虑了其他相关政策，如碳排放权交易和低碳城市试点，以评估创新型城市政策在更广泛政策环境中的效果。结果显示，即使在这些政策的干扰下，创新型城市试点政策对碳排放的正向影响依然显著，进一步验证了研究结论的稳健性。

研究还发现，不同地区在政策实施后对碳排放的影响存在显著的异质性。东部沿海城市由于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创新试点政策对碳排放的影响更为明显。相比之下，西部地区由于经济发展相对滞后，政策实施初期对碳排放的影响较为有限。然而，随着政策的深入实施，西部地区的碳排放增长趋势也逐渐显现。这种地区差异表明，政策的效果不仅取决于政策本身，还与城市的经济基础、地理环境和政策执行力度密切相关。因此，在制定和实施创新型城市政策时，需要充分考虑区域特点，采取差异化的政策措施，以实现创新与低碳发展的平衡。

为了进一步验证研究结论的科学性，研究人员还进行了安慰剂测试。通过随机选择与创新型城市试点政策数量相等的城市，并重复进行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这些随机选择的城市在政策实施后对碳排放的影响并不显著，进一步支持了研究结论的有效性。此外，通过调整样本周期和滞后变量，研究结果依然保持稳健，说明创新型城市试点政策对碳排放的影响具有长期性和持续性。

综上所述，创新型城市试点政策在推动城市创新和经济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其对碳排放的正向影响也值得关注。研究建议，在继续推进创新型城市建设的同时，应加强政策与可持续发展目标的结合，注重绿色低碳技术的研发与应用，推动产业结构优化，提升能源利用效率。此外，应根据不同地区的实际情况，制定相应的政策，避免一刀切的做法，确保政策的灵活性和有效性。只有在实现创新与环境保护的双重目标下，才能推动中国城市向更加可持续的方向发展，为实现2030年碳排放达峰和2060年碳中和目标奠定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