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封锁期间家庭通过视频会议接受家庭治疗的体验：一项质性研究

《Family Process》：Families' Experience of Family Therapy by Videoconference During the First Lockdown: A Qualitative Study

视频会议家庭治疗在COVID-19封锁期间的效果及挑战研究，采用解释性现象学分析对8个家庭进行访谈，发现视频会议虽因环境干扰导致参与度下降，但维持了治疗连续性，使缺席成员参与，技术限制引发治疗同盟变化，混合模式可能成为补充方案。

　　在新冠疫情的全球大流行背景下，医疗和心理服务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为了确保治疗的连续性，许多家庭治疗活动被迫从传统的面对面形式转向视频会议形式。这一转变在法国首次全国性封锁期间尤为明显，涉及青少年医学和精神病学部门的多个家庭。本研究通过一种探索性定性方法，分析了这些家庭在视频会议治疗过程中的体验，同时对比了他们之前和之后的面对面治疗经历。研究的核心在于探讨视频会议作为一种新兴治疗方式的优缺点，以及它如何影响家庭治疗的互动模式和治疗效果。

### 视频会议对家庭治疗的影响

视频会议作为一种远程沟通工具，在疫情期间为家庭治疗提供了必要的替代方案。然而，研究结果表明，这种形式在某些方面带来了挑战。首先，视频会议减少了治疗过程中面对面交流的便利性，比如旅行时间的省略。这在一定程度上简化了参与过程，但同时也削弱了治疗的沉浸感。家庭成员在家中进行治疗时，往往难以像在医院那样完全专注于治疗内容，日常生活的干扰使得治疗过程变得不够集中。此外，视频会议的虚拟环境使得治疗师与家庭成员之间的非语言交流变得受限，这在家庭治疗中尤为重要，因为非语言信息在建立治疗关系和理解家庭互动模式中起着关键作用。

与此同时，视频会议为家庭治疗提供了一些独特的优点。例如，它允许家庭成员在不离开家的情况下参与治疗，这对某些家庭来说是一种便利，特别是那些因地理距离或时间安排而难以频繁前往医院的家庭。此外，视频会议的灵活性使得一些通常无法参与治疗的家庭成员，如远在他乡学习的学生，也能够加入治疗过程。这为家庭治疗带来了新的可能性，即通过远程方式实现更广泛的家庭参与。同时，一些患者表示，他们可以在视频会议中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情绪，而不必直接面对家庭成员和治疗师，这为他们提供了一种更安全的表达方式。

### 家庭治疗的结构与体验

家庭治疗通常采用一种系统性的方法，旨在将个体问题视为整个家庭系统的一部分，从而促进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动和理解。在面对面治疗中，治疗师能够观察家庭成员的非语言行为，如肢体语言、表情和空间互动，这些因素在构建治疗关系和推动治疗进展方面具有重要意义。然而，当治疗转移到视频会议平台时，这些非语言元素的缺失可能影响治疗的效果。一些患者提到，视频会议的互动显得更加生硬，缺乏面对面交流中的自然感，甚至有些家庭成员感到被“隔离”在治疗之外。

此外，视频会议的结构也影响了治疗的连续性。面对面治疗通常伴随着特定的仪式感，比如在治疗前和治疗后的时间安排，这些时间被用来帮助家庭成员进入和退出治疗状态。而视频会议由于缺乏这些过渡环节，使得治疗过程显得更加碎片化。一些家庭成员表示，他们难以在治疗结束后恢复到正常的生活状态，这使得治疗效果的整合变得困难。在视频会议中，治疗师的“远程”存在可能让家庭成员感到不适，甚至产生一种“被监视”的感觉，从而影响他们的表达和参与意愿。

### 治疗师的角色变化

在传统的面对面治疗中，治疗师通常是家庭互动的积极引导者，他们通过观察和参与家庭互动，帮助家庭成员建立新的沟通模式。然而，在视频会议环境中，治疗师的角色变得更加被动。他们只能通过屏幕观察家庭成员的互动，而无法像在面对面治疗中那样直接介入和引导。这种角色的变化可能导致治疗师在某些情况下难以维持治疗的连贯性，尤其是在处理复杂家庭动态时。

然而，视频会议也给治疗师带来了一些新的机会。例如，治疗师可以利用视频平台获取家庭成员的更多信息，如家庭环境、家庭成员的日常活动等。这种“沉浸式”的观察可能帮助治疗师更好地理解家庭背景，并为后续治疗提供更有针对性的建议。同时，一些治疗师在视频会议中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如通过调整语气、增强语言表达的清晰度，以及更频繁地使用患者的名字来建立联系。这些适应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非语言交流的缺失，使治疗关系更加稳固。

### 治疗方式的适应性与变化

尽管视频会议在某些方面带来了挑战，但它也为家庭治疗提供了一种新的可能性。一些患者和治疗师指出，随着经验的积累，家庭成员逐渐适应了这种新的治疗形式。他们开始意识到，虽然视频会议的互动方式不同于面对面治疗，但它同样能够促进家庭成员之间的沟通和理解。此外，一些家庭成员表示，他们在视频会议中找到了一种更自由的表达方式，这种表达方式在面对面治疗中可能受到家庭环境的限制。

研究还发现，视频会议可能在某些情况下促进家庭的自主性。例如，一些家庭成员在视频会议中能够更自由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而不必担心被家庭成员打断或评判。这种自主性可能有助于家庭成员在治疗过程中形成更清晰的自我认知，并更好地参与治疗决策。然而，这种自主性也可能带来一定的风险，比如家庭成员在治疗过程中过于独立，从而削弱了家庭作为一个整体的互动性。

### 未来的治疗模式

本研究的结果表明，视频会议作为一种远程治疗工具，可以在特定情况下与面对面治疗相辅相成。例如，在某些家庭中，视频会议可能更适合那些因地理或时间限制而难以频繁前往医院的家庭。而在其他情况下，面对面治疗仍然是更有效的选择，尤其是在需要深入探索家庭互动模式和建立更紧密的治疗关系时。因此，未来的家庭治疗模式可能需要更加灵活地结合这两种方式，以满足不同家庭的需求。

此外，视频会议还为家庭治疗提供了新的视角。例如，它使得治疗师能够更全面地了解家庭成员的生活环境，从而更好地评估家庭系统中的潜在问题。同时，视频会议也促使家庭成员重新思考他们在治疗中的角色，一些家庭成员表示，他们在视频会议中更加主动地参与治疗过程，这可能是一种积极的变化。

### 家庭治疗的挑战与机遇

尽管视频会议在疫情期间为家庭治疗提供了必要的支持，但它也暴露出一些重要的挑战。例如，视频会议的非面对面特性可能削弱治疗师与家庭成员之间的信任感和情感连接。此外，家庭成员在家中进行治疗时，可能因为环境干扰而难以完全投入治疗过程。这些挑战表明，视频会议并非一种万能的解决方案，而是需要根据具体情况加以调整和优化。

然而，视频会议也带来了许多机遇。它使得家庭治疗更加便捷，特别是在疫情封锁期间，为家庭成员提供了持续治疗的可能性。同时，它还促进了家庭成员之间的自主性和参与度，使他们能够在治疗过程中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感受。这些积极因素表明，视频会议可以成为传统家庭治疗的一种有益补充，尤其是在需要灵活调整治疗方式的情况下。

### 对治疗师的启示

对于治疗师而言，视频会议的引入提出了新的挑战和要求。他们需要适应新的沟通方式，同时保持治疗的连贯性和有效性。一些治疗师表示，他们通过调整自己的沟通策略，如更加注重语言表达的清晰度和非语言交流的替代方式，来弥补视频会议的局限性。此外，治疗师还需要关注家庭成员在视频会议中的心理状态，避免因环境干扰而影响治疗效果。

总体而言，视频会议作为一种新兴的家庭治疗工具，在疫情期间发挥了重要作用。它不仅帮助家庭维持了治疗的连续性，还为家庭成员提供了新的参与方式和表达机会。然而，视频会议仍然存在一些局限性，特别是在非语言交流和治疗环境的沉浸感方面。因此，未来的家庭治疗模式需要更加灵活地结合面对面和远程治疗，以更好地满足不同家庭的需求。同时，进一步的研究将有助于更全面地了解视频会议在家庭治疗中的应用效果，并为不同群体和不同治疗阶段提供更具体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