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多单位企业内部集聚的程度及其驱动因素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The extent and drivers of internal agglomeration of U.S. multi-unit firms

内部聚集现象普遍存在于多单位企业，研究采用2012年美国企业数据库，通过对比企业实际分布与随机模拟的独立企业分布，发现服务行业（87%）和部分制造业（58%）内部聚集率较高。多元化企业更倾向内部聚集，劳动力相似性是主要驱动因素，与跨企业聚集存在差异。地理摩擦的存在使企业更依赖劳动力共享而非输入输出或知识流动。

　　本研究探讨了企业内部集聚现象的普遍程度及其决定因素。内部集聚指的是企业在同一企业内部的分支机构在空间上的集中。研究引入了一种创新的方法，通过将企业的空间分布与类似独立企业的空间分布进行比较，得出企业层面的内部集聚度量。该方法应用于美国经济的不同行业，揭示了内部集聚的普遍性及其在行业和企业特征中的差异。内部集聚在服务行业、非贸易行业和劳动密集型行业中更为常见，尤其是在多元化企业中表现得尤为显著。潜在的驱动因素中，劳动力相似性一致预测了企业内部的共处，而投入产出和知识关联的影响则相对较小。这些发现从空间角度揭示了企业战略，表明当关键资源——特别是劳动力——面临地理障碍时，将相关活动共处可以增强资源共享和再分配的机会。

尽管已有研究探讨了企业间集聚（外部集聚）的成因，如自然优势和集聚经济，但大多数经济活动是由多单位企业（通常为多元化企业）进行的，这些企业可以通过内部资源分享、再分配和协调来获得优势。最近的研究表明，多单位企业可能通过内部集聚来利用地理限制内的内部集聚经济。例如，Alcácer和Delgado（2016）以及Woo等人（2019）发现生物制药和酒店企业倾向于在现有单位附近开设新分支机构。Rawley和Seamans（2020）则发现，内部集聚的酒店相比非集聚的酒店在生产效率上提升了约2%。

虽然这些早期证据令人感兴趣，但关于内部集聚的文献仍处于初步阶段，两个明显的问题仍未得到解答。首先，企业间集聚的普遍程度尚未完全探索，这使我们缺乏对其规模或实际相关性的精确理解。其次，内部集聚的驱动因素仍不清楚。尽管已有研究提出了多个机制，例如需求端的好处（如客户搜索成本降低）和供给端的优势（如投入、劳动力和知识的集聚经济），但这些机制对内部集聚的相对重要性的证据有限。明确这些机制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何时内部集聚能带来竞争优势。

本研究通过开发一种新的方法来填补这些空白。该方法借鉴了Duranton和Overman（2005）在测量企业间集聚（外部集聚）方面的广泛采用的方法，并将其调整以计算企业内部的集聚。我们的蒙特卡洛方法通过重复随机抽样来评估企业是否比独立企业更具空间集中性。我们使用类似美国人口普查的数据对美国企业进行应用，以提供一个大规模的跨行业经验描述，说明内部集聚的普遍性和驱动因素。

我们报告了三个关键发现。首先，内部集聚在企业中普遍存在，但在不同行业和企业中表现各异。使用保守的测量方法，我们发现87%的多单位服务企业以及58%的多单位制造企业内部集聚。内部集聚在非贸易行业中更为常见，如医疗和个人服务行业，这表明多单位企业可以从靠近现有需求来源中获益。然而，内部集聚也出现在大约一半的可贸易行业中，如IT、咨询和电子产品，这表明供给端机制也起作用。在下一节中，我们将更详细地探讨跨行业差异，以评估需求端和供给端机制在驱动内部集聚中的相对重要性。

企业间集聚的驱动因素通常包括自然优势和集聚经济，而企业内部集聚的驱动因素则可能有所不同。我们发现，劳动力相似性在内部集聚中起着尤为重要的作用，而投入产出和知识关联的影响则相对较小。这表明，尽管企业内部集聚可能涉及多种机制，但劳动力相似性是主要的预测因素。

在制造业中，我们发现内部集聚的普遍程度较高，但在服务行业中则更为显著。这表明，非贸易行业中的企业更倾向于在靠近其客户群体的地方设立分支机构，以减少需求的不确定性。然而，内部集聚的驱动因素不仅仅是需求端的，供给端的机制同样重要，尤其是在劳动密集型行业中。例如，多单位企业在不同行业中设立分支机构时，可能更倾向于在靠近总部或相关业务单位的地方设立，以促进协调和监控。

此外，我们还发现，多元化企业更有可能表现出内部集聚。这可能是因为多元化企业可以利用内部资源共享和再分配，从而获得范围经济，而不会像单一业务的多单位企业那样面临需求竞争的风险。然而，这一结果并未明确指出具体是哪些范围经济驱动了观察到的集聚。

我们的研究还发现，劳动力相似性是内部集聚的主要驱动因素，而投入产出和知识关联的影响则较弱。这表明，尽管这些机制在企业间集聚中可能具有重要作用，但在企业内部集聚中，它们的影响力并不显著。因此，劳动力相似性在内部集聚中具有更强的预测力。

总体而言，我们的研究为企业内部集聚的驱动因素提供了新的见解。这些发现不仅有助于理解企业如何通过内部集聚来实现竞争优势，还为企业战略提供了新的视角。在未来的商业实践中，企业需要考虑地理因素对内部资源共享和再分配的影响，特别是在那些劳动力流动性较低的行业中。

研究的局限性在于，我们的分析是基于横截面数据，无法建立因果关系。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探索如何通过动态视角来理解企业内部集聚的变化。例如，可以研究企业如何在增长过程中平衡内部和外部集聚经济，或者探索在资源受限的环境或地理区域中，企业如何通过内部集聚来克服这些限制。

总之，本研究揭示了企业内部集聚的普遍性和其在不同行业和企业中的差异。我们确定了与更高内部共处率相关的行业、企业及分支机构层面的因素。我们的发现表明，企业的空间分布受到需求性质和实现内部范围经济所需的地理摩擦的影响。特别是，我们发现劳动力相似性是内部共处的主要预测因素，而投入产出和知识关联的影响则相对较小。这些结果表明，企业内部集聚的形成主要依赖于资源的地理流动性，而劳动力作为相对流动性较低的资源，是内部集聚的主要驱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