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强调群体免疫在疫苗倡导中的作用：一项系统性综述和荟萃分析

本综述首次通过系统性综述和三级荟萃分析（TLMA）量化评估强调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对疫苗接种动机的影响，涵盖43项研究（67个效应量，N=101,720）。结果显示强调群体免疫可小幅提升接种动机（Hedges g=0.12, p<0.001），且体验式干预（如虚拟现实VR）效果更显著（g=0.29）。研究为公共卫生传播策略提供了关键证据支持。

　　

引言

疫苗被誉为现代医学最伟大的成就之一——过去50年间拯救了约1.54亿人的生命。然而，全球范围内日益加剧的“疫苗犹豫”（Vaccine Hesitancy）正严重威胁公共卫生成果。近年来，行为科学与公共卫生领域的研究试图通过多种策略提升疫苗接种动机，其中强调“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的作用逐渐受到关注。群体免疫不仅可保护接种者本人，还能通过阻断病原传播间接保护未接种人群（如婴幼儿或免疫缺陷者），是实现疾病群体控制的关键机制。

理论上，强调群体免疫可能激发两种相反的心理机制：一方面可能促进“亲社会疫苗接种”（Prosocial Vaccination），即个体为保护他人而接种；另一方面也可能引发“自私理性不接种”（Selfish-Rational Non-Vaccination），即个体依赖他人接种而逃避自身风险。为厘清其净效应，本研究开展了首次系统性综述与三级荟萃分析（Three-Level Meta-Analysis, TLMA），整合截至2025年4月的全球实验研究证据。

方法

文献检索覆盖七大数据库（CINAHL、Cochrane Library、Google Scholar、PsycINFO、PubMed、Scopus、Web of Science），采用PICOS框架筛选研究。纳入标准包括：针对普通人群或子群体、通过强调群体免疫干预疫苗接种态度/意图/行为、包含对照组或比较组、测量疫苗接种动机（如意图、实际接种）、采用随机对照试验（RCT）或准实验设计。最终从5,862篇记录中筛选出43项研究（67个效应量），总样本量101,720人。

效应量计算采用Hedges g（标准化均值差），并通过TLMA模型处理嵌套数据结构，量化层内、层间与研究间异质性。出版偏倚通过漏斗图、Egger回归、贝叶斯模型（RoBMA）等多方法评估。

结果

总体效应

强调群体免疫对疫苗接种动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g=0.12, 95% CI [0.08, 0.17], p<0.001），但研究间异质性极高（I2=91.9%）。预测区间（PI）为[-0.16, 0.40]，表明不同情境下效应方向可能相反，凸显背景因素的重要性。

传播媒介的调节作用

亚组分析发现，传播媒介是关键调节变量：体验式干预（如虚拟现实VR、交互模拟）的效果（g=0.29）几乎是文本类干预（如文字说明，g=0.10）的三倍。这一结果与理论预期一致——沉浸式体验能更有效传递群体免疫的机制与后果，增强个体对保护他人效能的感知。

疾病类型与发表年份

虚构疾病干预效果最大（g=0.24），流感（g=0.11）和COVID-19（g=0.10）亦显著，但麻疹/HPV等疫苗效果不显著。发表年份对效应无显著影响（b=-0.002, p=0.82），表明结果不受时间趋势干扰。

出版偏倚与敏感性分析

漏斗图、Egger检验及贝叶斯分析均未发现显著出版偏倚。剔除异常值后核心结论保持稳健。

讨论

理论机制与实践意义

本研究证实强调群体免疫整体上促进疫苗接种动机，且体验式媒介（如VR）效果更优。这一现象可用保护动机理论（Protection Motivation Theory）解释：沉浸式干预同时提升威胁评估（疾病传播风险）与应对评估（自我效能与集体效能），从而更有效激发行为改变。文本干预虽能传递信息，但难以引发同等程度的情感共鸣与社会关联性。

局限性

多数研究依赖接种意图而非实际行为测量，仅5项研究记录实际接种数据，存在意图-行为差距风险。此外，体验式干预成本较高，大规模应用需权衡可行性。异质性来源仍未完全揭示，提示需更精细的调节变量分析。

政策建议与未来方向

公共卫生宣传可优先采用体验式媒介传递群体免疫概念，但需确保信息清晰度，避免引发自私理性策略。未来研究应：

1. 1.
   聚焦实际接种行为而非意图；
2. 2.
   开发低成本高效益的沉浸式干预工具；
3. 3.
   整合多理论框架（如7C模型）设计综合策略；
4. 4.
   标准化信息内容以提升政策可操作性。

结论

强调群体免疫可作为疫苗倡导的有效策略，其效果受传播方式显著调节。体验式方法能更高效激发亲社会动机，为公共卫生沟通提供了科学依据。未来需通过标准化、跨学科合作推动证据向实践转化，最终提升全球疫苗接种覆盖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