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社区层面温度相关死亡风险因素：揭示空气污染与城市热岛的关键作用

本研究通过高分辨率数据分析法国1967个伪县16年数据，发现NO2污染是热相关死亡风险的独立效应修饰因子（%CR=11.0%），而寒冷相关死亡率未受社区因素显著影响。研究强调减少空气污染和缓解城市热岛（UHI）应作为气候适应策略的核心。

　　

研究背景与意义

空气温度是影响人类健康的主要环境决定因素之一，全球每年约有500万人因暴露于非适宜温度而过早死亡，占全球总死亡人数的9.4%。尽管目前仅十分之一的温度相关死亡负担归因于高温，但随着气候变化导致基线温度上升，这一情况未来可能发生逆转。

不同地理区域对非适宜温度的脆弱性存在显著差异，但造成这些空间差异的背景因素仍知之甚少。先前的研究发现多种社区特征会加剧（如空气污染严重、老龄化、高人口密度、高剥夺和收入不平等、低教育水平）或减轻（如更多绿地和空调高普及率）热相关死亡风险，但这些关联在不同研究中并不一致。相比之下，社区层面的环境、人口和社会经济变量对冷相关死亡风险的效应修饰作用较为有限。

研究方法与数据

本研究在2004年1月1日至2019年12月31日期间，在法国本土（包括科西嘉岛）的"县或市"（伪县）级别进行。共包括1967个伪县，其中45个对应市政区。死亡率数据来自法国国家健康与医学研究院（Inserm）的死亡医学原因流行病学中心（CépiDC），每日平均温度（°C）和相对湿度（%）数据从E-OBS数据库（版本30.0e）提取，空间分辨率为10×10公里。

研究采用两阶段分析方法：第一阶段使用时间序列准泊松回归结合分布式滞后非线性模型（DLNM）估计每个伪县的每日温度-死亡率关联；第二阶段使用单变量和多变量多元元回归模型评估背景因素对热相关和冷相关死亡风险的效应修饰作用。

主要发现

在16年研究期间，法国本土记录了8,807,376例死亡，平均年死亡率为8.7‰。国家层面在每日温度第1个百分位数（寒冷）和第99个百分位数（炎热）相对于最小死亡率温度（MMT）的死亡风险百分比变化（%CR）分别为31.2%和11.0%。

单变量元回归分析显示，冷相关死亡风险与任何背景因素均无显著关联。相反，热相关死亡风险与某些空气污染物（PM₁₀和NO₂）、人工表面比例、中央供暖房屋比例和独居老年人比例呈正相关；与农村人口比例、房屋自有率、64岁以上人口比例和拥有两辆以上汽车的家庭比例呈负相关。

双变量元回归分析发现，在调整NO₂水平后，其他背景因素对热-死亡率关系的效应修饰作用均不再显著，而NO₂的贡献在所有双变量模型中仍保持统计学意义。

风险分布的地理特征

最小死亡率温度（MMT）与平均温度呈强正相关（r=0.92），最低MMT值出现在高海拔地区（如比利牛斯山脉、中央高原或阿尔卑斯山脉）。法国北部（除极东部外）的热死亡风险最低，而东北部和中东部地区（阿尔萨斯、洛林、弗朗什-孔泰和罗讷-阿尔卑斯）是法国热脆弱性的主要热点区域。冷相关死亡风险没有明显的地理分布模式。

讨论与解释

NO₂污染对热相关死亡风险的效应修饰可能有两种解释：一方面，NO₂污染可能通过协同效应放大热相关死亡率；另一方面，NO₂是与城市地区交通污染密切相关的空气污染物，可作为城市化程度和城市热岛（UHI）的可靠代理指标。

与农村地区相比，城市因UHI现象而经历更高温度，这种过热暴露（我们的粗温度数据未能很好捕捉）可能也加剧了高温带来的死亡风险。UHI是一个可改变的风险因素，正因城市化和气候变化相关温度上升而加剧。

先前关于城乡地区高温脆弱性的研究结果不一。一般而言，在较发达国家，农村社区对高温的脆弱性低于城市地区；在较不发达国家，农村地区可能同样或更容易受到高温影响。我们假设，在前者环境中，空气污染和UHI可能是热相关健康影响的主要驱动因素；而在后者环境中，这些影响可能更取决于非环境背景因素。

本研究中，人口和社会经济因素对热和冷相关死亡风险没有明显作用，但这一意外发现可能无法推广到其他地理尺度（如城市内环境）。我们对寒冷的研究结果与多国多城市研究报道一致，这些研究发现人口和社会经济特征对冷相关死亡风险的效应修饰证据很少。

研究优势与局限

本研究优势包括使用全国范围高质量高分辨率健康和气象数据，采用环境流行病学最先进方法，评估了更广泛的社区层面因素。局限性包括缺乏区域空调普及率数据，未考察社区层面因素对热和冷相关风险的非线性效应，以及研究结果可能不适用于发展中国家。

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表明，与农村社区相比，法国城市地区更容易受到高温影响，这种差异可能由空气污染（NO₂）和城市热岛（UHI）驱动。减少空气污染和缓解UHI应成为预防热相关健康影响适应策略的首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