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在大堡礁对毒刺海星进行致命控制的社会许可理论

《People and Nature》：A social license to operate theory for lethal control of crown-of-thorns starfish on the Great Barrier Reef

刺尾鱼管理社会许可理论构建及土著权利整合研究，通过1593份问卷和117次访谈，揭示大堡礁社区对刺尾鱼管理的四大核心认知：伦理责任（如自然捕食者定位）、知识理性（生态成因与控制科学性）、管理效能（技术手段与成效可视化）及经济社会效益（旅游保护与就业）。研究强调需将土著权利（如早期参与、知识整合）纳入社会许可框架，并指出管理成效需动态平衡科学证据与社区信任，为海洋生态管理提供跨行业参考模型。

　　在澳大利亚的珊瑚礁生态系统中，冠刺鲀（COTS）的爆发自1962年以来一直是持续关注的焦点。这种生物虽然在大堡礁（GBR）和印度太平洋的其他珊瑚礁中具有自然分布，但其对珊瑚的捕食行为在特定条件下会导致广泛的生态系统退化。因此，对COTS进行控制已成为大堡礁长期可持续性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特别是在应对珊瑚覆盖度下降方面。然而，尽管COTS的控制行动具有明确的生态和管理意义，公众对其管理的认知和态度却呈现出复杂性，这为理解社会许可（Social Licence to Operate, SLO）概念在海洋保护领域的应用提供了重要契机。

本研究旨在深入探讨GBR社区对COTS管理的感知，并通过归纳方法将这些观点提炼为一个适用于COTS管理的SLO理论。这不仅有助于丰富关于SLO在海洋保护背景下的研究文献，也为环境管理者提供了新的视角，以增强社区对环境管理项目的支持。研究基于对1593名澳大利亚居民的问卷调查以及对140名与GBR有直接联系的社区成员的半结构化访谈，识别出四个主要的SLO领域：伦理责任、知识与理由、管理有效性以及社会经济利益。此外，研究还特别强调了需要区分SLO与GBR原住民（即传统所有者）的权利与责任，因为后者在环境管理中具有独特的地位。

### 社区感知与SLO的复杂性

从问卷调查和访谈中可以看出，公众对COTS管理的支持程度存在明显的差异。虽然多数受访者对COTS控制持积极态度，但他们的支持往往较为谨慎，这反映了对COTS生态角色和管理措施的多重认知。例如，一些受访者将COTS视为自然生态系统的一部分，认为其在某些情况下具有生态功能，而另一些人则将其视为威胁珊瑚健康和生物多样性的“害虫”。这种观点的差异不仅源于对COTS生物学特性的理解不同，也与社会文化背景、个人经验以及对环境管理措施的评估密切相关。

在伦理责任方面，受访者普遍认为人类对COTS爆发负有一定的责任，特别是在农业和渔业活动对水质和生态系统的长期影响上。一些人指出，COTS的大量出现可能与人类活动引发的环境变化有关，因此，管理COTS不仅是生态保护的需要，也涉及对自然系统干预的伦理考量。与此同时，受访者也对COTS的生态角色表现出一定的尊重，认为其在某些情况下可能属于“自然”现象，而非完全的人为问题。

在知识与理由领域，受访者对COTS控制的科学依据和生态影响存在疑问。他们关注COTS爆发的根本原因，例如营养输入、捕食者缺失或气候变化等，但同时也指出当前的研究和管理措施可能存在不确定性。一些受访者认为，尽管COTS控制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其种群数量，但是否能够有效遏制其长期影响仍需进一步验证。此外，关于COTS管理的科学证据是否充分，以及这些措施是否会影响其他生态系统过程，如自然爆发周期和生态平衡，也是受访者讨论的重点。

管理有效性则成为受访者关注的另一个核心议题。他们认为，COTS控制的效果取决于多个因素，包括控制措施的可见性、创新性、规模以及公众对管理行动的感知。一些受访者指出，由于大多数社区成员并不经常接触大堡礁水域，因此难以直观地看到COTS控制的实际效果，这也导致了公众对管理行动成效的怀疑。与此同时，也有受访者表示，COTS控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尤其是在减少大规模爆发和保护旅游景点方面，他们认为这些措施对珊瑚生态系统的恢复起到了积极作用。

社会经济利益则是受访者支持COTS控制的另一个重要因素。他们认为，COTS控制不仅有助于保护珊瑚生态系统，还能带来一定的经济收益，例如通过维持旅游景点的美观性和生态完整性，吸引游客，增加地方经济收入。此外，一些受访者提到，COTS控制项目为当地社区创造了就业机会，尤其是在培训青年和原住民方面，具有积极的社会价值。然而，也有受访者对社会经济利益的分配表示担忧，认为某些社区可能因COTS控制而被边缘化，或者其经济贡献未能得到充分认可。

### SLO的动态性与多样性

本研究的另一个重要发现是，SLO不是一个静态或二元的结果，而是一个动态的社会过程。社区成员对COTS管理的不同领域可能存在矛盾的看法，例如对社会经济利益持肯定态度，但对伦理责任存在疑虑。这种矛盾反映了SLO的复杂性，即它不仅仅是一个关于项目接受度的指标，更是一个涉及多方利益、价值观和期望的综合概念。

此外，研究还强调了SLO在不同背景下的适用性问题。在采矿和资源开采行业中，SLO通常与经济利益、社区参与和治理结构密切相关，而在海洋保护领域，SLO则更多地关注生态影响、科学依据和社会接受度。尽管本研究的SLO领域在某些方面与采矿行业的研究结果相似，但其核心关注点有所不同，尤其是在社会经济利益的分布和社区参与方面。

### 传统所有者与SLO的特殊关系

研究还特别关注了GBR传统所有者在SLO中的独特地位。传统所有者不仅拥有与非原住民社区成员相同的权利和责任，还具有更深层次的文化和生态认知。他们强调，COTS管理应尊重和纳入传统知识，而不仅仅是基于现代科学方法。例如，一些传统所有者提到，他们的祖先世代与珊瑚礁共存，对COTS的生态角色有独特的理解，这种知识可以为现代管理措施提供补充。

然而，传统所有者对当前COTS管理的参与度仍然有限。他们认为，当前的管理措施往往缺乏对传统所有者权益的充分尊重，尤其是在决策过程中未能充分考虑其意见和参与。一些传统所有者指出，他们希望在COTS管理中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包括参与决策和制定管理策略。这种观点表明，SLO理论在应用时必须考虑到传统所有者的特殊性，不能简单地将其视为普通社区成员的一部分。

### SLO作为社会过程的重要性

本研究还强调了SLO作为一种社会过程的重要性，而非一个简单的二元判断。社区成员对COTS管理的支持可能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他们对生态系统的理解、对管理措施的信任、对社会经济利益的感知以及对伦理责任的考量。因此，SLO的构建需要更深入的社区参与和沟通，以确保不同群体的声音都能被听到，并在管理过程中得到尊重。

此外，研究指出，SLO的动态性意味着它需要持续的监测和调整。随着科学证据的积累和社会观念的变化，社区对COTS管理的态度可能会发生变化。例如，随着气候变化和人类活动对珊瑚生态系统的影响日益显著，一些受访者认为COTS的威胁可能被其他更紧迫的问题所掩盖，这可能会影响他们对COTS管理的支持程度。因此，环境管理者需要不断评估SLO的现状，并根据社区反馈调整管理策略。

### 研究的局限性与未来方向

尽管本研究提供了关于GBR社区对COTS管理的深入见解，但仍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样本规模和多样性可能影响研究结果的普适性。虽然研究覆盖了不同类型的社区成员，但其代表性仍需进一步验证。其次，研究主要基于问卷调查和访谈，未能全面涵盖所有可能的视角，尤其是在涉及更广泛的社会和文化因素时。此外，研究未能深入探讨COTS管理在不同地区之间的差异，例如在沿海社区与内陆社区之间，公众对COTS的感知可能存在显著不同。

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扩大样本范围，增加不同社会群体的参与度，以更全面地理解SLO在COTS管理中的应用。同时，研究可以探索SLO与其他社会过程的关联，例如社区参与、政策制定和生态治理。此外，随着技术的发展，例如人工智能和水下无人机的应用，这些新兴工具可能对COTS管理的有效性和公众接受度产生重要影响，值得进一步研究。

### 结论

综上所述，本研究揭示了GBR社区对COTS管理的复杂态度，以及SLO在海洋保护中的多维性。通过识别四个主要的SLO领域，研究为环境管理者提供了新的理论框架，以更好地理解和应对公众对COTS控制措施的担忧和期望。同时，研究也强调了传统所有者在SLO中的特殊地位，呼吁在环境管理中更多地纳入他们的知识和参与。SLO不仅是一个关于项目接受度的指标，更是一个需要持续沟通、协商和调整的社会过程。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探索SLO在不同环境管理场景中的适用性，并通过更广泛的社区参与，推动更加包容和有效的管理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