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驼鹿出现在屏幕上：通过瑞典的慢电视自然节目来增进人类与自然之间的联系

《People and Nature》：When moose cross the screen: Fostering human–nature connections through a Swedish Slow TV nature broadcast

瑞典慢电视节目TGMM通过实时直播麋鹿迁徙，为观众提供沉浸式、情感修复的自然体验，显著增强生态好奇心和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尤其对缺乏自然接触的人群具有生态教育价值。

　　在现代社会中，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正经历着深刻的转变。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人们与自然的直接接触正在减少，这种趋势对个人的心理健康、环境意识以及生态保护行为产生了重要影响。与此同时，技术的发展为人类提供了一种新的方式来重新建立与自然的联系。通过数字媒介，人们可以以一种更加沉浸和互动的方式体验自然，从而弥补了现实生活中自然接触的缺失。这一现象在近年来的“慢电视”（Slow TV）节目中得到了充分体现，其中以瑞典的《大麋鹿迁徙》（Den Stora ?lgvandringen, TGMM）为代表，成为了研究技术如何重塑人与自然关系的重要案例。

《大麋鹿迁徙》是一档由瑞典国家广播公司（SVT）推出的实时直播节目，它以自然生态的真实面貌呈现，不添加任何人工的解说或音乐，使观众能够直接感受到自然的节奏与氛围。这种形式不仅为观众提供了一种沉浸式的自然体验，还通过互动功能增强了节目与观众之间的联系。例如，观众可以在直播中通过聊天室交流感受，分享对自然现象的观察和理解，从而形成一种社区化的观看体验。此外，节目还结合了专家问答、罕见物种观察和日常互动，使观众在欣赏自然的同时，也能获得关于生态保护的知识和启发。

从研究角度来看，《大麋鹿迁徙》的成功不仅仅体现在其受欢迎程度上，更在于它所引发的观众情感共鸣和认知互动。观众的反馈表明，节目不仅让他们感受到自然的宁静与美丽，还激发了他们对生态环境的关心和保护意识。这种情感与认知的双重连接，使节目在提升公众环保意识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研究中使用的“人类与自然关系”（HaN）量表和“自然融入自我”（INS）量表，帮助我们更深入地理解观众如何通过媒介体验自然，并进一步探讨这些体验如何影响他们的环境态度和行为。

HaN量表将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划分为四种主要模式：**生态中心的守护者**、**参与者**、**主宰者**和**平等的伙伴**。研究发现，观众更倾向于认同前两种模式，即生态中心的守护者和参与者，这表明他们更愿意将自己视为自然的一部分，并承担保护环境的责任。与此同时，观众对于主宰者和完全平等的伙伴的认同度较低，反映出他们更倾向于接受一种尊重自然、而非控制自然的观念。这种认知倾向与当前社会中对自然的日益重视相吻合，尤其是在城市化背景下，人们越来越意识到自然的不可替代性和其对生态系统的价值。

在INS量表的分析中，观众对自然的心理认同程度较高，尤其体现在他们对自然的亲近感和情感投入上。研究显示，年龄较大、经常接触自然、重视自然可达性以及具有较高环境意识的观众，更倾向于将自然视为自身的一部分。这一发现强调了自然体验的持续性和频率在增强人与自然连接中的重要性。同时，也揭示了技术媒介在促进这种连接方面所扮演的角色，尤其是对于那些因生活条件限制而难以频繁接触自然的群体。

从节目本身的设计来看，《大麋鹿迁徙》强调的是自然的原始状态和真实体验。通过使用隐藏摄像机和微弱的声音设备，节目尽量减少人为干扰，使观众能够感受到自然的纯粹与宁静。这种“无修饰”的自然呈现方式，与观众对自然的期待高度契合，使他们能够在观看过程中获得情感上的满足和认知上的启发。此外，节目还通过不断变化的自然场景和野生动物的实时出现，增强了观众的沉浸感和参与感。这种体验不仅限于视觉，还包括听觉和情感层面的互动，使观众在观看过程中感受到一种更深层次的自然连接。

研究还发现，观众的观看动机多种多样，涵盖了对自然美的欣赏、对野生动物的兴趣、放松和逃避现实的需要、对生态教育的重视，以及对瑞典文化景观的情感认同。这些动机共同作用，使节目成为一种既具有娱乐性又具有教育意义的媒介形式。特别是对于那些在日常生活中较少接触自然的观众来说，《大麋鹿迁徙》提供了一种替代性的自然体验，帮助他们重新建立与自然的情感联系。

此外，节目还展现出一种“虚拟的户外生活”（digital friluftsliv）的可能性。虽然传统意义上的“户外生活”强调直接的自然接触和沉浸式的体验，但《大麋鹿迁徙》通过技术手段，将这种体验带入了室内环境，使得更多人能够在不离开家的情况下感受到自然的宁静与美好。这种形式不仅扩大了自然体验的可及性，也为那些无法亲自前往自然环境的人提供了新的机会，使他们能够通过媒介参与到自然的保护和观察中。

然而，这种技术媒介的自然体验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一方面，它无法完全替代直接的自然接触，毕竟真实的自然环境提供了更加丰富的感官体验和深度的生态互动。另一方面，技术的介入可能会改变人们对自然的理解和体验方式，使其更加依赖于媒介呈现的自然图像，而忽略了自然本身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因此，在利用技术媒介促进人与自然关系的同时，也需要警惕这种“虚拟自然”是否会影响人们对真实自然的感知和行动意愿。

从社会角度来看，《大麋鹿迁徙》的直播形式不仅促进了观众之间的互动，还为公众提供了一个讨论和学习自然的平台。观众在观看节目时，可以通过聊天室与他人交流，分享对自然现象的观察和感受，这种社交互动增强了节目对观众的吸引力。同时，节目中的专家访谈和科普内容也帮助观众更好地理解自然的生态价值和保护意义，从而激发他们的环保意识和行动意愿。

总体而言，《大麋鹿迁徙》作为一档慢电视节目，为观众提供了一种独特的方式去体验自然。它不仅在形式上与传统自然纪录片不同，更在内容和互动方式上展现了数字时代下人与自然关系的新可能。通过这种媒介形式，观众能够在不离开日常生活的前提下，获得自然的沉浸式体验，从而增强对自然的情感联系和保护意识。这种趋势不仅在瑞典得到了广泛认可，也为全球范围内的自然体验提供了新的思路和实践方向。

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不同年龄层和文化背景下的观众如何通过慢电视节目与自然建立联系，以及这些节目是否能够促进更深层次的生态保护行动。同时，也可以关注如何通过技术手段优化自然体验，使其在保持真实性和沉浸感的同时，更加贴近不同群体的需求。通过这些努力，技术媒介可以成为一种桥梁，帮助人们在快节奏的现代社会中重新发现自然的价值，并激发他们对生态保护的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