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合作网络知识的相关性与企业创新能力：内部发明家合作网络的调节作用

《Journal of Engineering and Technology Management》：External collaboration network knowledge relatedness and firm innovation capability: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the internal inventor collaboration network

开放创新中企业创新能力受外部知识相关性非线性影响及内部网络调节机制研究，通过189家上市公司数据与社会网络分析发现，知识相似性与互补性存在倒U型关系，内部网络传递性增强外部知识转化效果而稳定性削弱其作用。

　　在开放创新日益普及的背景下，企业如何有效地整合内部与外部的协作网络，从而获取相关知识，已成为提升创新能力的关键议题。当前研究大多忽视了外部协作网络中知识相关性（包括相似性和互补性）可能带来的非线性影响，尤其是过度相关性可能导致的创新抑制效应。此外，关于内部发明人协作网络如何调节这一关系的系统性研究仍然不足。本研究采用189家上市公司的样本，结合社会网络分析与负二项回归建模，旨在回答两个核心问题：（1）外部协作网络中的知识相关性是否以非线性方式影响企业创新能力？（2）内部协作网络的结构如何影响这一关系？研究发现，知识相似性（企业内部知识与外部知识的匹配程度）和知识互补性（共享资源之间的差异）与企业创新能力之间呈现出倒U型关系，适度的知识相关性最有利于创新能力的提升。同时，内部发明人协作网络中的传递性增强了知识相关性对创新能力的影响，而网络稳定性则削弱了这种影响。这些发现拓展了吸收能力理论在网络创新环境中的应用，并为企业优化合作伙伴选择和改进内部协作机制提供了理论依据。

开放创新的概念促使企业越来越多地依赖外部协作网络来获取关键知识，降低研发成本，减少创新风险，并提升创新能力。这些多主体网络成为获取跨组织知识的重要渠道。通过直接合作，企业能够实现有针对性的知识转移和资源共享；同时，也能通过间接网络联系获得知识溢出效应。因此，外部协作网络在企业创新过程中发挥着关键作用，主要通过知识转移、知识溢出和资源整合这三种机制来增强创新能力。知识相关性是影响这一过程的重要因素，它通常被划分为两个维度：相似性和互补性。知识相似性指的是外部知识与企业内部知识之间的重叠，这有助于降低理解和吸收成本；而知识互补性则强调不同知识领域之间的差异和协同潜力，有助于拓展企业的技术边界。虽然适度的知识相似性能够促进知识转移，但过度相似性可能导致路径依赖和认知锁定。同样，虽然知识互补性可以推动突破性创新，但它也会因整合难度而增加协调成本。

尽管已有研究认识到知识相关性在创新中的重要性，但仍然存在两个关键的研究空白。首先，外部协作网络中知识相关性的非线性影响尚未得到充分探讨。以往研究往往假设线性关系，并报告相似性和互补性均对创新产生正向影响。然而，这种观点可能忽略了边际效益递减或过度剂量效应。事实上，极高程度的知识互补性可能导致知识异质性过高，增加整合障碍，最终抑制创新能力。虽然知识相似性与创新能力之间的倒U型关系已被证实，但尚不清楚知识互补性是否也表现出类似的非线性模式。其次，大多数研究仅关注直接合作，而忽略了网络嵌入性在促进间接知识溢出中的作用。现有文献主要研究直接合作伙伴关系，如联盟和技术并购中的知识流动，但对网络结构中通过间接联系获取的多样化知识关注不足。这种知识往往更具新颖性，而仅关注直接合作则无法全面捕捉知识溢出的机制。

内部与外部协作网络之间的协同作用有助于知识的吸收和利用，从而增强创新能力。企业虽然通过跨组织合作获取外部知识，但知识的吸收和转化效率高度依赖于其内部知识整合能力，特别是内部发明人协作网络的结构和动态特征。一方面，具有高传递性的内部协作网络（发明人之间广泛且紧密的合作）有助于提高知识协调效率，促进内部知识的快速扩散和整合，从而增强对外部知识的吸收能力。另一方面，过于稳定的内部协作网络（长期、僵化且缺乏新联系）可能导致“结构惯性”，造成信息冗余和多样性下降，最终阻碍企业对新颖外部知识的吸收。因此，内部发明人协作网络对外部知识的吸收和利用具有双重调节作用：高传递性可能增强外部知识的价值转化，而过度稳定性则可能削弱这一过程。尽管已有研究探讨了内部与外部网络协同对创新的影响，但仍有关键问题尚未解决，即内部发明人协作网络应具备怎样的结构或动态特征，才能有效利用外部知识相关性来提升创新能力？特别是，内部网络的传递性和稳定性如何调节外部知识相关性与创新能力之间的关系，仍然是研究的空白。

本研究聚焦于企业的长期协作关系及其协作网络的动态特征。我们整合社会网络理论、知识基础观和吸收能力理论，构建了一个涵盖外部协作网络中的知识相关性、内部发明人网络的结构特征、动态关系属性以及企业创新能力的综合框架。通过分析中国计算机、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上市公司（2014–2022年）的专利数据，我们探讨了外部协作网络中的知识相关性如何影响企业创新能力。同时，我们还研究了外部知识相关性、内部发明人协作网络以及创新能力之间的相互作用。这种方法有助于阐明内部与外部网络如何协同增强创新。研究结果揭示了知识相似性与知识互补性影响创新能力的边界条件，为知识相关性的机制提供了更深入的理解。通过深入理解双重协作网络如何塑造企业创新能力，本研究丰富了知识管理与创新领域的文献，并为未来关于基于网络的创新战略研究提供了有价值的启示。

本研究的样本选取基于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CSRC）2012年的行业分类标准，涵盖了计算机、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行业（C39）的442家上市公司。这一样本的选择有其特定的原因：首先，C39行业是中国高科技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推动了经济结构的调整，促进了新兴行业的发展，并加快了技术进步的步伐。其次，该行业内的上市公司在创新方面具有较高的活跃度，其专利产出和研发投入较为集中，使得研究结果更具代表性和说服力。通过对这些公司的专利数据进行分析，我们能够较为准确地衡量企业的创新能力，并探讨外部协作网络中的知识相关性如何影响这一能力。此外，样本中包含了不同规模和类型的公司，使得研究结果能够反映行业内的多样性，从而增强研究的外部效度。

研究采用专利数量作为衡量企业创新能力的因变量，而专利数量是一种计数变量，因此我们使用固定效应负二项回归模型进行分析。该模型能够有效处理计数数据中的过度离散问题，确保结果的准确性。同时，我们利用Stata 16.0软件进行假设检验，以确保数据处理和分析的严谨性。研究结果表明，创新能力、协作稳定性以及网络规模的标准差均超过了其均值，显示出样本中存在显著的变异。这一发现意味着不同企业在创新能力和协作网络结构上存在较大差异，为后续分析提供了良好的基础。此外，外部协作网络中的知识相关性、内部发明人协作网络的结构特征以及动态关系属性均表现出不同的相关模式，进一步验证了研究假设的合理性。

本研究的发现对于企业如何优化其协作网络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首先，企业应认识到知识相关性对创新能力的非线性影响，适度的知识相似性和互补性最有利于创新。这意味着企业在选择合作伙伴时，不应一味追求高度相似的知识资源，也不应忽视互补性带来的潜在创新机会。相反，企业需要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以最大化知识的利用价值。其次，内部发明人协作网络的结构特征对外部知识相关性的影响具有调节作用。高传递性有助于知识的快速扩散和整合，从而增强吸收能力，而过度稳定性则可能阻碍知识的吸收和转化。因此，企业应关注内部协作网络的动态变化，避免形成僵化的合作模式，以保持创新活力。

此外，本研究还揭示了知识溢出机制的复杂性。知识溢出不仅发生在直接合作中，也通过间接网络联系产生。这意味着企业不能仅依赖直接合作获取知识，还应关注网络结构中的间接联系，以获取更多样化的知识资源。这种知识往往具有更高的新颖性，能够为企业的创新提供新的思路和方向。因此，企业在构建协作网络时，应注重网络嵌入性，以促进知识的多渠道流动和传播。同时，企业还应关注网络的稳定性与动态性之间的平衡，以避免过度依赖现有的合作模式而忽视潜在的创新机会。

本研究的理论贡献在于将吸收能力理论应用于网络创新的背景下，揭示了知识相关性与创新能力之间的非线性关系。这不仅丰富了知识管理与创新领域的理论框架，也为企业如何优化合作伙伴选择和内部协作机制提供了新的视角。研究结果表明，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不仅依赖于外部知识的获取，还受到内部协作网络结构的影响。因此，企业应综合考虑内外部网络的协同作用，以实现更高效的创新。

本研究的局限性在于样本仅限于中国计算机、通信和电子设备制造业的上市公司，这可能影响研究结果的普适性。此外，研究主要基于专利数据，而专利数据可能无法全面反映企业的创新能力，尤其是在非专利创新方面。因此，未来研究可以扩展样本范围，涵盖更多行业和企业类型，以增强研究的代表性。同时，可以引入更多元化的数据来源，如研发投入、新产品发布、市场表现等，以更全面地衡量企业的创新能力。

本研究的未来方向包括进一步探讨不同行业背景下知识相关性与创新能力之间的关系，以及研究内部协作网络的其他结构特征如何影响这一关系。此外，可以深入分析知识溢出机制的动态变化，以及企业在不同发展阶段如何调整其协作网络以适应创新需求。这些研究将有助于更全面地理解知识管理与创新之间的关系，并为企业制定有效的创新策略提供更坚实的理论支持。

本研究的发现对于企业实践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企业应认识到知识相关性对创新能力的非线性影响，并在选择合作伙伴时，注重知识相似性与互补性的平衡。同时，企业应优化内部发明人协作网络的结构，提高传递性以促进知识的快速扩散和整合，避免过度稳定性导致的“结构惯性”。此外，企业应关注网络嵌入性，以促进知识的多渠道流动和传播，获取更多元化的知识资源。这些策略不仅有助于提升企业的创新能力，还能增强其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的适应能力。

总之，本研究通过整合社会网络理论、知识基础观和吸收能力理论，构建了一个全面的框架，揭示了知识相关性与创新能力之间的非线性关系，以及内部协作网络如何调节这一关系。研究结果表明，企业在开放创新的背景下，需要在外部知识获取和内部知识整合之间找到平衡点，以实现更高效的创新。同时，企业应关注协作网络的动态变化，避免形成僵化的合作模式，以保持创新活力。这些发现不仅拓展了吸收能力理论的应用范围，也为企业优化合作伙伴选择和内部协作机制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实践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