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ventist Health Study 2》队列研究中，参与者在白天户外活动时间与死亡率之间的关联

《Environmental Epidemiology》：The association between time spent outdoors during daylight and mortality among participants of the Adventist Health Study 2 Cohort

该研究基于AHS-2队列数据，探讨更暖月份白天户外活动时间与全因及特定原因死亡率的关系。采用Cox回归分析，结果显示2小时/日与30分钟/日的比较，全因死亡率风险降低10%（HR=0.90, 95%CI=0.86-0.93），但癌症死亡率无显著差异。结论提示适度日晒可能降低非癌症相关死亡率，但需更多研究验证。

　　该研究聚焦于日间户外活动与死亡率之间的关系，旨在评估阳光暴露对总体死亡率以及特定原因（如癌症、心血管疾病和非癌症非心血管疾病）的影响。研究采用了一项大规模的前瞻性队列研究——北美地区的“亚历山大健康研究”（Adventist Health Study-2，简称AHS-2），该研究涵盖了约96,000名年龄在30岁及以上、居住在美国和加拿大的参与者。研究时间跨度为2002年至2007年，所有参与者在2015年之前被追踪观察。通过收集参与者在温暖季节和寒冷季节的日间户外活动时间，并结合国家死亡指数（NDI）等数据，研究分析了阳光暴露与死亡率之间的潜在关联。

### 研究背景与意义

阳光对人体健康的影响一直是一个备受关注的话题。一方面，长期暴露于太阳紫外线（UVR）会增加皮肤癌的风险，尤其是对白种人而言更为显著；另一方面，适度的阳光暴露也与多种健康益处相关，如促进维生素D的合成、调节昼夜节律以及可能对心血管健康产生积极影响。因此，阳光暴露对健康的影响呈现复杂性，既包括潜在的益处，也包含一定的风险。此前，关于阳光暴露与死亡率之间关系的流行病学研究结果并不一致，有些研究发现阳光暴露与总体死亡率之间存在负相关，而另一些研究则未发现显著关联。此外，一些研究将阳光暴露与特定疾病如癌症、心血管疾病等的死亡率联系起来，但结果也存在分歧。因此，有必要进一步探讨阳光暴露与死亡率之间的具体关系，并分析其在不同季节的表现。

研究团队认为，将阳光暴露量化为日间户外活动时间，能够更准确地反映日常阳光暴露的总体影响，而非仅关注某些高紫外线暴露的事件。例如，某些研究通过记录晒太阳的频率、使用日光浴床、度假时的日晒时间等来衡量阳光暴露，但这些方法可能更偏向于间歇性或高强度暴露，而非持续的、习惯性的日间暴露。相比之下，本研究采用了一种更贴近实际的测量方式，即记录参与者在温暖和寒冷季节的日间户外活动时间，以此评估阳光暴露对死亡率的影响。

###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本研究的参与者数据来源于AHS-2队列，该队列具有地域多样性，涵盖了美国和加拿大不同地区的居民。研究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收集了参与者的基本信息、生活方式、饮食习惯以及慢性疾病史等。这些数据被用于构建多变量模型，以评估阳光暴露与死亡率之间的关系。研究团队对数据进行了严格的筛选，排除了那些居住地信息缺失、居住地不在美国本土、BMI异常（低于15或高于50 kg/m2）、膳食能量摄入异常（低于500 kcal/d或高于4500 kcal/d）的参与者。最终纳入分析的样本数量为83,205人。

为了评估阳光暴露与死亡率之间的关系，研究团队使用了多变量Cox比例风险模型，其中将年龄作为时间尺度，分析了参与者从入组到死亡、迁出或追踪结束（2015年12月31日）的时间。研究还考虑了多种潜在的混杂因素，包括性别、种族、BMI、运动习惯、吸烟和饮酒情况、饮食模式、坚果摄入、维生素D摄入、教育水平、婚姻状况、居住地区、以及先前存在的慢性疾病（如癌症、心血管疾病、慢性阻塞性肺病、糖尿病、高血压、高胆固醇等）。这些因素在模型中被作为调整变量，以尽可能减少其对阳光暴露与死亡率关系的干扰。

### 研究结果

研究结果显示，阳光暴露与死亡率之间存在非线性（反J型）关系。具体而言，与每天在温暖季节仅暴露30分钟相比，每天在温暖季节暴露2小时的参与者，总体死亡率降低了约10%（风险比为0.90，95%置信区间为0.86至0.93），心血管疾病死亡率降低了约11%（风险比为0.89，置信区间为0.83至0.95），而非癌症非心血管疾病死亡率也有所下降（风险比为0.83，置信区间为0.78至0.89）。然而，阳光暴露与癌症死亡率之间的关联并不显著，风险比为1.02（置信区间为0.93至1.13），这表明阳光暴露可能对癌症死亡率没有明显影响，或其影响被其他因素所抵消。

值得注意的是，阳光暴露与死亡率之间的关联在寒冷季节较弱。这可能是因为寒冷季节的阳光强度较低，或者参与者在寒冷季节的户外活动时间较少，导致其对健康的影响不如温暖季节明显。此外，研究还发现，阳光暴露与死亡率之间的关系在不同亚组中表现不同。例如，对于男性和女性而言，每天在温暖季节暴露2小时与总体死亡率、心血管疾病死亡率和非癌症非心血管疾病死亡率之间的关系相似，但癌症死亡率之间的差异并不显著。对于黑人和非黑人而言，阳光暴露与总体死亡率和非癌症非心血管疾病死亡率之间的关系也表现出相似的趋势，但研究未能与以往的前瞻性研究进行直接比较，因为这些研究通常仅包括非黑人群体。

研究团队还进行了敏感性分析，以验证其结果的稳健性。例如，当排除某些慢性疾病后，总体死亡率、心血管疾病死亡率和非癌症非心血管疾病死亡率的关联仍然显著。此外，研究还考虑了时间的滞后效应，即排除了前两年的追踪数据，以减少由潜在疾病引起的反向因果关系。尽管如此，阳光暴露与死亡率之间的关系仍然保持一致，表明研究结果具有一定的可靠性。

### 潜在机制与健康影响

研究认为，阳光暴露可能通过多种机制影响健康。首先，阳光有助于维生素D的合成，而维生素D在调节免疫系统、减少炎症反应以及抑制肿瘤生长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其次，阳光对调节昼夜节律具有积极影响，这有助于维持正常的生物钟，从而改善睡眠质量和整体健康状况。此外，阳光可能通过促进一氧化氮（NO）的释放，对心血管系统产生益处。例如，研究发现，将健康志愿者暴露于相当于中午30分钟阳光照射的UVA辐射剂量，能够降低其舒张压，这可能与NO从皮肤进入循环系统有关。

然而，长期或高强度的阳光暴露也可能带来健康风险，尤其是与皮肤癌相关的风险。尽管本研究未发现阳光暴露与癌症死亡率之间存在显著关联，但已有大量研究指出，长期暴露于太阳紫外线会增加非黑色素瘤皮肤癌和黑色素瘤的风险。这表明，尽管适度的阳光暴露可能有益，但过度暴露则可能带来负面影响。因此，研究强调了平衡阳光暴露的重要性，既要利用其健康益处，又要避免其潜在危害。

### 存在的局限性

尽管本研究提供了有价值的证据，但仍然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阳光暴露的数据是通过问卷收集的，可能存在回忆偏差或自我报告误差。其次，研究仅评估了成年期的阳光暴露情况，而未考虑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影响，这可能影响结果的全面性。此外，阳光暴露的测量未区分时间段，例如是否在白天的特定时段（如上午或下午）暴露，这可能影响其对健康的具体作用。最后，AHS-2参与者普遍具有较高的健康意识，这可能使得研究结果在更广泛人群中不具备普适性。

### 结论与未来研究方向

研究得出的结论是，适度的日间户外活动在温暖季节可能与总体死亡率、心血管疾病死亡率和非癌症非心血管疾病死亡率的降低相关，但与癌症死亡率之间的关系并不显著。这表明，阳光暴露在某些健康领域具有积极影响，而在其他领域可能影响有限或未被发现。因此，未来的研究需要进一步探讨阳光暴露与其他健康指标（如心理健康）之间的关系，并更全面地评估其健康益处与风险之间的平衡。

研究还强调，由于阳光暴露对健康的双重影响，公共卫生政策在推广阳光暴露的健康益处时，应同时提醒公众注意其潜在风险，尤其是防晒措施的重要性。此外，研究呼吁更多的流行病学研究，以进一步揭示阳光暴露对健康的具体影响，并为制定更科学的健康建议提供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