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健康与卫生系统对其他可持续发展目标的贡献——协同效益证据概述

本综述系统梳理了健康与卫生系统对教育、经济、性别平等、环境等多项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的协同效益，通过证据整合表明健康投资具有跨领域的正向外部性（如提升劳动力生产率、减少贫困、促进社会资本），为政策制定者推行"健康融入万策"（Health for All Policies）提供理论依据与实践支撑。

　　

背景

尽管其他领域对健康结果的影响已被广泛认知，但健康或卫生系统对其他领域的协同效益（co-benefits）长期未被充分关注。卫生系统通过维护和改善人群健康，间接产生教育、经济、环境等多维度效益，形成"健康促进万策"（Health for All Policies）的新范式。本文基于《健康政策》特刊中的九篇叙事性综述，系统分析健康与卫生系统对消除贫困（SDG1）、优质教育（SDG4）、性别平等（SDG5）、体面工作与经济增长（SDG8）、减少不平等（SDG10）、负责任消费（SDG12）、气候行动（SDG13）及强健机构（SDG16）的协同作用证据。

方法

研究通过叙事性综述方法，整合健康与卫生系统干预对非健康领域影响的因果证据。优先采用差异中的差异（difference-in-difference）、断点回归（regression discontinuity design）和工具变量（instrumental variables）等因果推断方法，以规避混淆因素与反向因果偏差。重点关注健康干预（如保险覆盖、公共卫生项目）与健康结果（如出生体重、慢性病管理）对教育、劳动力、贫困等结局的量化影响。

结果

概念框架

健康与卫生系统通过多重路径影响SDGs：健康状态直接影响教育参与度与认知能力（SDG4），进而作用于劳动力供给与生产率（SDG8），减少因医疗自付费用与收入损失导致的贫困（SDG1）。卫生筹资系统的再分配特性可降低收入不平等（SDG10），孕产妇与生殖健康干预促进女性教育与就业（SDG5），而健康驱动的社会资本与政治参与强化机构效能（SDG16）。此外，健康饮食推广（如减少肉类消费）与医疗系统绿色转型（如降低碳排放）直接贡献于环境目标（SDG12、SDG13）。

证据综述

• •
  教育（SDG4）：生命早期健康干预显著提升教育成果。智利研究显示出生体重增加400克使数学成绩提高15%标准差；墨西哥"大众医疗保险"（Seguro Popular）计划使入学率上升1.3个百分点；中国新型农村合作医疗（NCMS）覆盖增加0.54年受教育年限。
• •
  劳动力市场（SDG8）：健康恶化导致就业概率下降与收入减少。跨国数据显示自评健康下降1标准差使就业概率降低12%；法国慢性病患者就业率减少4.9个百分点；尼日利亚疟疾治疗使收入提高13.4%。
• •
  贫困（SDG1）：疾病通过医疗支出与收入损失加剧贫困。中国血管健康冲击使自付费用增加217%；美国医疗补助（Medicaid）资格使非白人儿童贫困率降低14.5%，破产概率下降8%。
• •
  机构效能（SDG16）：健康水平与社会资本、政治参与正相关。欧洲自评健康提升10%使社会资本增加1.5%；英国健康状况极差群体投票概率低7个百分点；儿童死亡率上升10%冲突概率增加0.8%。
• •
  性别平等（SDG5）：生殖健康干预促进女性发展。美国避孕药早期可及性使性别工资差距缩小30%；哥伦比亚家庭计划项目增加女性受教育年限与正规就业率。
• •
  经济增长（SDG8）：宏观层面证据较弱，但成人存活率每提高1%带动GDP增长0.05%；非洲疟疾风险人口占比下降1%使人均GDP上升0.59%。
• •
  环境效益（SDG12/SDG13）：医疗部门占全球温室气体排放5%，绿色干预（如减少医疗废物、能源优化）可显著降低碳足迹；肉类消费减少同步改善健康与生态环境（如气候、生物多样性、水污染）。

讨论

证据一致表明健康投资对多领域协同效益存在强支撑，但三类局限需关注：

1. 1.
   因果证据不均：教育、劳动力等领域微观因果证据充分，但宏观经济增长关联受数据与方法限制；
2. 2.
   地域差异显著：低收入国家与高收入国家卫生系统筹资、服务供给模式影响效益转化效率；
3. 3.
   政策整合需求：卫生覆盖扩展需结合供应侧改革（如规避供方诱导需求）以真正实现财务保护。

未来需构建协同效益仪表盘（dashboard），标准化健康干预成本与跨领域产出度量，并通过福祉框架（wellbeing approach）整合多维度收益，推动经济评估从卫生部门视角转向社会视角。

结论

健康与卫生系统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核心杠杆，其协同效益涵盖贫困减少、教育提升、经济增长、性别平等、环境可持续及机构强化等多重维度。证据支持通过跨部门合作（如"健康融入万策"）最大化健康投资的社会回报，同时需克服政策协调壁垒，增强不同领域目标的一致性。